掌櫃房內的人似乎還在忙,阿丁不禁一翻白眼,索性把茶水給喝了,回到鋪子忙自個兒的活。
生活恢復如初,旗下各大鋪子的生意蒸蒸日上,穩定的成長。一得空,上官修便寫小抄,將記憶中的配方統統記錄下來。
手下們運貨時,回程順道交給他一封顏懷生所寫的親筆信函,內容提及上官矽假公濟私之事遭人告發,朝廷撤出人手,官窯已遭棄置……上官矽陷入大牢,其子上官齊因欺騙日盛票莊一筆銀兩,遭人狠揍得半死不活……新字號的鋪子兵敗如山倒,盡數倒閉收場。
至於尋找百圾碎一事,仍在進行,一有訊息便會捎信告知。
其餘,提及了幾筆生意事。上官修看完內容,妥當的收起存放於抽屜內。
前塵舊帳已結算清楚。未來,他想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歸於平淡……回頭望著武夫,人躺在炕上看書卷呢,多可惜了那一身的力氣。
只消睨了一眼,武夫就知他有心事悶著。
「小子,肯說麼?」
「我想等高爺過來再說。」
武夫將他拉來炕上,挪了位置讓他躺在懷,「先睡一下,快天亮時,我會叫你。」
「好。」不一會兒,他就睡熟。
武夫思忖:兩人待在掌櫃房的時間勝過其他地方,小子受高爺的重用,為了報恩,似乎受限於此地了。
大掌扣住他的後腦,小心地呵護著,回想他蹲在地上抓泥塊的情景,似乎那才是他希冀的生活。
他親吻著他的發,怎也料想不到昔日馳騁於荒野上的惡虎落在小羊手上,甘願被馴養於身邊,只為守著唯一。
高顥夥同四名手下前來丹陽縣城,名為巡視商鋪,背地裡卻是為了盜墓。
玉算盤手底下的人已找出一處古冢,探地觀察後,開鑿頗費事。他前來一探究竟,再做打算。
掌櫃房內——
上官修必恭必敬地稱呼:「高爺。」他遞上一整疊帳冊,讓高爺過目。
高顥表面上笑笑,內心卻苦笑……接過帳本,就想睡覺……「我當初花了三千五百兩投資在你身上,所得的利潤超乎我的想像。」
上官修生得斯斯文文,這麼會做生意……高顥暗忖:壓根就是撿到聚寶盆。
上官修溫笑道:「高爺是我的恩人,我理當竭盡所能的報答。」
「呵,往事休提。」轉手放下帳冊,有空再瞧個夠。「我這人很隨興,沒將恩情放心上,大夥兒都別拘謹。」
「嗯。」上官修退至一旁坐下,武夫自然地守在身旁。
刁三杯逮著機會,來個馬後炮:「高爺,想當初咱們這幾個都被東家給整得慘兮兮,歇業、跑腿、挖坑……顏面都丟盡。」
他抱來一大甕酒,往桌上一放,豪爽地說:「高爺,來!今夜咱們一起喝個痛快!」
「又來了……」玉算盤一翻白眼,「我不奉陪,喝酒傷身。」
單摸金也想落跑,「小矮子找不到酒伴,瞧高爺一來,又纏上了。」
「他一次就是喝三大杯,唯有武夫治得了他。」鐵鉤子說。
「武夫?」哪一位?
「是東家帶來的人哪。」刁三杯道:「武夫鎮日守著東家,寸步不離,可沒空理我。」他沒讓高爺知情武夫是東家養的一頭野獸,無人敢招惹……反正他們的寶貝東家有武夫護著,大夥兒都心照不宣兩人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不礙正事就好。
「哦。」高顥不以為意,僅瞧了一眼上官修身旁的人,實在高壯又粗獷,乍然想起陳總管說過,上官修答應掌鋪子,除了帶一名家僕,還會多帶一位朋友。
人是蠻夷……也沒什麼。他結交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可沒種族情仇那一套限制。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掌櫃房內鬧哄哄,高顥和手下們飲酒作樂,天南地北的聊,話題離不開盜墓,相互打暗號,老實的上官修壓根聽不懂。
插不上話,他安靜地和武夫相陪。
一個多時辰過後,眾人漸有醉態,張大同、李朝央和陳總管、馬超均不行了。
四人一致先滾蛋,也受不了刁三杯那種喝法。
上官修旗下三大領頭早就開溜,掌櫃房內,僅剩下四人。
高顥有股不服輸的個性,力拼到底——然後耍詐,手法迅速地下了丁點蒙汗藥,讓人睡著比較省事。
刁三杯終於支撐不住,霍然倒地不起。
武夫略挑眉,正納悶刁三杯的酒量不僅如此而已,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