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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上,衛琨仍端坐著,大手摸了摸苻秋的頭顱。

還只是個小孩,是那個人最疼愛的兒子。衛琨又灌下一口酒,穿喉而過的火辣感令他眼角有波光閃動。

帳門輕動,姜松走進來,先看了一眼苻秋,然後附到衛琨耳邊。

衛琨收好酒囊,起身,轉頭隨手抓起條寬大的毛毯蓋在苻秋身上,快步走出去。

趴在桌上的苻秋耳朵動了動,支著頭,剛坐起身,就聽見帳門外傳來東子和人說話的聲音。他還有點醉,站起身時差點踹翻面前的矮几,東子進門剛好一把撈過他朝前撲去的身。

“回來了。”苻秋打個嗝兒,酒意令他的眼睛發紅,隨時都能流下淚來。

東子抱起苻秋到床邊,放上床,苻秋兩隻手仍然不松,胡亂地說話,“去這麼久……”

東子眉頭輕蹙,一邊嘴角勾起,低聲道,“醉了?”

“胡說!”苻秋擺擺手,差點揮到東子臉上。

東子抓著苻秋的手,貼在臉上,蹬掉鞋,爬上床把他抱著。朝進門的相鳳打了個眼色,蠟燭吹滅,相鳳識相地退了出去。

苻秋急促地吸了口氣,按住東子在他衣裡摸索的手,自顧自縮成一團,縮在他懷裡,喃喃說話。

東子安靜地聽,任由苻秋的手腳纏著他,沉默地以嘴唇親他的額頭和臉頰,有時摩擦,腰靠在一起,苻秋的頭在他懷裡拱來拱去,二人無聲地廝磨了一會兒。

苻秋突然睜開眼睛,眼神清亮,兩手抓住東子的耳朵,“你要聽我的話,知道嗎?”

東子哭笑不得,嗯了聲,晃了晃腦袋。

苻秋的手順著他耳後,摸到他汗津津的脖子,湊上去抽鼻子聞了聞,抱怨道,“臭死了。”

然後苻秋就一腳把東子踹下床,咚一聲裡他背過身去,捲起被子像條蟲地自顧自睡了。

東子只得出去洗澡。

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把袍子隨意搭在腰間,東子站在帳門外,冷風之中肌肉上炸開一層寒粒。

他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他耳朵動了動,見相鳳神色慌張走了過來,看見他時,幾乎是要跳起來一般的慌張,咬唇想掉頭,僵硬了剎那,還是硬著頭皮走過來。

相鳳的手搭到門上,東子的眼神有如芒刺,令他轉過臉去,沉聲問,“大人有何吩咐?”

“別進去。”

相鳳沉默了會兒,才說,“我去馬廄對付一晚。”

“不用,我有話同你說。”

相鳳第一次同東子面對面說話,苻秋帶來的這個隨從很能打,他見過他殺人,武功很強,為人古板嚴肅。

“說什麼?我是少帥的奴才,但不是你的。”相鳳倨傲地梗著脖子。

“你真的想殺衛琨?”

直呼而出的名字令相鳳顫了顫,他呼吸一滯,半晌才扯動嘴唇,“你要告密?”

東子沒回答,眼神漠然地望著天邊的孤月。

這個人根本不在乎除了苻秋之外的任何人,相鳳覺得有點冷,打了個哆嗦。手指絞纏,語速極快地低聲說,“我母親懷著我的時候吃過幾次墮胎藥,打出生我身體就不如尋常男兒,她……”從未在他口中提起的女人讓相鳳有點羞於開口,但夜色恰好掩藏起他的種種情緒,他低頭看著腳邊的石子和稻草,不管東子有沒有聽,一股衝動令他脫口而出,“我在軍妓營里長大,從小服用藥物,沒有機會舞刀弄槍,就是現在要學也來不及。這副身子就是給人壓的命……”

淚水滾過臉頰,在下顎上懸而未落。

“雖然從來就知道,但這一天其實一直都沒有來臨,直到七歲那年。”相鳳控制不住聲音的顫抖,兩手緊攥成拳頭,“那年我只有七歲……”

風吞沒了他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要對眼前這人說,這些話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牙根有點發酸,他停頓下來,偷瞥了眼東子,東子沒什麼表情,剛沐浴過的身上散發著清淡的香氣,大概是皂角。

“如果你能幫我,我會很感激你。”相鳳的話忽然斷了。

確實,他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感激對方,這種話說出來立刻就覺得不妥。

東子沒看他,就在相鳳覺得對這人說也沒什麼用,想要進帳收拾東西時,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來,“要是你不能親自動手,你願意成為中間的一環嗎?”

這是什麼意思?

疑惑迅速消失,相鳳口乾舌燥地張了張嘴。

“不需要現在做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