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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來往的書生住滿了酒樓,街道上隨處可見身著白衫,手握書卷的書生,埋頭苦讀。

“少爺,京城可真是熱鬧啊。”阿五看著繁華的京城,高大的城牆,蔓延的石板街道,比起鳳城的小家碧玉,更加的金碧輝煌。

“嗯。”裴永卿支吾了一聲,目光掠過路過的每一處,裴府的老奴李叔跟著他身後,李叔在裴府搬去鳳城前就住在京城,裴洪特意讓他與裴永卿同行,也好照應。

兩年之後的裴永卿,十七歲的少年,不再像以往的無憂無慮,眉眼裡藏匿著淡淡的愁緒。

他的臉頰也更加有稜角,手心也不在像以往那樣白嫩細膩,手心被刀劍磨起了手繭,身上的灰色衣衫掩蓋了他的稚嫩,白麵小生形容也覺著牽強。

裴永卿參加鄉試之後,以治國之道一舉成名,夫子也大讚他的才華,只是還偶爾提起那個半路出家的宋海棠,要是他參加科舉,那狀元非他莫屬,只是他天性放蕩不羈,不肯做官,寧肯窩在小倌樓也不想如朝為官,每每提起,夫子韓蘇遠都痛惜不已。

“少爺,要不要去老宅子看一看?”兩鬢斑白的李叔指著前面的街道:“從這裡繞過去就到了,這些年也沒賣出去。”

裴永卿頷首,提腳前往,破舊的裴府門匾也荒廢在一旁,他推開門,大門上的灰塵嗆了他一臉,他揮揮手,入目的便是荒廢了的裴府滿目瘡痍的慘境,雜草叢生,他對裴府也沒有多大印象,最深的可能要數那棵老槐樹了,孤零零的站在風中,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阿五心裡直嘆息,自從宋海棠那個痞子走了以後,少爺發呆的時候就越來越多了,很多時候捧著書卷不說隻言片語就是一天。

“李叔,我們回去吧。”裴永卿看著天色漸漸沉鬱下來,淡淡的說道。

“哎,好。”李叔再回到裴府,竟然是老淚縱橫,他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淚,跟在裴永卿身邊走出了門。

客棧里人潮擁擠,阿五和李叔一間,裴永卿一間,羅席佑他要來參加科舉考試,硬是要讓他住到羅家大宅子裡去,裴永卿婉言拒絕,羅席佑也才發現,這個小孩子如此固執,眼神裡還有散不去陰霾和淡漠。

“阿五,我進去看書了,沒什麼事不要來打擾我。”裴永卿前腳才踏進房間,然後砰的關上了門,樓下的寒暄的書生裡不乏德才兼備之人,只是想裴永卿這樣眉清目秀,明眸皓齒的小公子,紛紛側目,看這個秀才年紀實在是小,青澀不已,也沒把他放在心上,裴永卿垂眸,闔上門,把外界和自己隔絕開來。

他開啟包袱,裡面一本書都沒有,只有幾件換洗的衣物,他往包袱底部挪了挪,是幾張銀票。

裴永卿一點兒也不想參加進士考試,他考上秀才純粹是因為想來京城,如今到了京城,他已經不在乎接下來的進士考試結果如何,他把衣衫抱在懷裡,看著窗外,一騎官兵匆忙的跑過,他關上窗,把自己埋在被子裡汲取著被子的溫暖,不夠硬朗的肩膀在被子下隆起一團,孤單寂寞。

海棠,你在京城的吧。

裴永卿睡醒的時候,樓下的書生撓嚷得厲害,他揉著發漲的太陽穴,開門往樓下看。

原來是兩個書生吵了起來,幾個書生也湊合著起鬨,鬧成一團,裴永卿皺了皺眉,徐步走下樓,準備繞過他們出去走走。

“哎,你來評評理,說說我們這是誰的錯。”他路過是矇頭蒙腦就被一股大力扯到了人群中,他木訥的看著目光投向他的幾個人,一臉木然。“這位仁兄,這位小兄弟只是路過,你就不要叨擾他了。”一股低沉的男聲傳來,裴永卿抬起頭,就看到了那個男子。

那個男子隨和的對他笑笑,裴永卿默然的穿過人群,走了出去。

裴永卿走著走著就就看到了對街上有一家豆腐腦的攤販,他快步走過去,在桌子前坐下來。

“客官,來一碗豆腐腦?剛煮好的,熱乎著呢!”

“嗯,多加糖。”

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腦出現在他面前,他用小勺子舀了一口,豆腐很嫩,入口即化,他放下碗,只動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

“不好喝?”剛才在客棧的男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一臉溫和。

“沒有,很好喝,只是不想喝了。”裴永卿搖搖頭:“剛才多謝兄臺了,我叫裴永卿,不知兄臺怎麼稱呼?”

“我叫褚浩,家住武城,我聽你口音似乎是鳳城一帶啊?我看你年紀不大,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褚大哥了。”褚浩笑道,裴永卿才想起他從鳳城過來可不是要經過鳳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