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後門。”郭威笑道:“想法不錯,可是手持如此大量羽箭和弩箭而不用,可太浪費了。”安驍道:“將軍可是想用遠端武器打頭陣?”郭威點頭道:“不錯,楊青羽曾在羽林軍和府兵分別供職,應該知道禁軍在裝備上的優勢。安驍,你怎麼看?”安驍道:“以末將對楊青羽此人的瞭解,此人是擅長猛攻的主將,應會使用‘鋒矢之陣’。主將帶領重騎兵在前呈三角陣型,後方則用步兵壓上,先射弩,再用弓,再用刀。”他頓了頓,又道:“若楊青羽看過唐史,就應該會使用唐太宗的那一套鋒矢陣與車懸陣相結合的辦法,那對我軍就相當不利了。”郭威饒有興趣地看著安驍,“你和楊青羽很熟?”安驍微笑道:“泛泛之交而已。”他想起青羽那雙單純如水的眼睛。
最後討論的結果是做最壞打算,假設楊青羽會以鋒矢陣與車懸陣並用來進攻,郭威的大軍以雁形陣對,此陣型本來就比較鬆散,若被重騎兵衝散則就近以伍什為單位進行小組作戰。這是安驍能想出來的對抗車懸刀陣的最佳辦法,但還是很玄。如果青羽和那些禁軍都有唐太宗和他旗下部隊那般戰力,郭威是一點勝算也沒有的。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禁軍常年憊懶又缺乏實戰經驗,無法發揮出刀陣的威力。會開完了,安驍起身往門口走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直一言不發的柴榮說了一句,“真想看看那面具下的臉長成什麼樣。”安驍聞言便怔住了,一個念頭突然闖進他的腦海。“不對!”他大叫道,“我們都錯了!”陸陸續續走出營帳的人都停下了腳步,詫異地望著他。“面具,關鍵是面具。”安驍大聲道,“戴面具的可以是任何人。”
刺耳的鑼聲驟然響起。“戒備,戒備!有敵來犯!”傳令兵騎著馬滿營地亂竄,大吼大叫。安驍暗暗責怪自己因為郭威子女之死而太過得意忘形了,竟然忽略了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中軍還沒有被突破,但周圍的一片營地已經是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了。亂成一鍋粥計程車兵們看到穿著進軍服色的就砍,禁軍也是一樣。安驍拔出寶刀,一刀一個,正如砍瓜切菜一般。他爬上高崗,遙望著遠處潮水一樣推過來的大軍和近處與天雄軍戰士們纏鬥成一團的黑甲禁軍,大喝一聲:“天雄軍的弟兄們,以伍什為單位小組作戰!”亂了陣腳的軍士們如夢初醒,紛紛就近靠攏,拿出訓練時學到的格鬥和刀術,與偷襲的禁軍拼陌刀。安驍也拔刀加入了戰團,他沒有穿盔甲,還是剛才開會時的那副文士打扮。這一切發生得都太突然了,從斥候來報到突襲開始不過才兩個時辰,中軍大營也才剛剛紮好。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南邊那支大部隊上,沒有人知道這隊偷襲的禁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好個楊青羽,竟然連我也騙過了,安驍心道。自己居然還在跟郭威他們討論什麼陣型戰術,真是蠢到家了。此時黑色的浪潮已經衝到了百步之外,原先偷襲的禁軍則死了十之□,而天雄軍也沒佔到便宜,地上躺的三分之二都是府兵,幾乎所有戰士都掛了彩。郭威大喊道:“弟兄們,上啊!”一夾馬腹,身先士卒地向官軍衝去。羽箭和弩箭漫天落下,軍士們受到了主將的鼓舞,有的人身上插著羽箭也不去拔,高舉這陌刀就向敵人頭上砍去。一時間血肉橫飛,殺聲遍野。有的戰士傷了腿無法站立,就伏在地上專砍穿著軍靴的腿,直到被人活活踩死。有的戰士砍到刀捲了刃,就拔□上的羽箭往穿黑甲的胸口插。重騎兵橫衝直撞,專往府兵多的地方衝,安驍看準了馬身上鐵甲的縫隙,待他衝過來的時候用刀刺進去殺馬,再殺人,許多戰士都紛紛效仿。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整片營地都變成了屍山血海,而還站著的人,只剩下府兵了。有不少禁軍看大勢已去紛紛繳械投降,但殺紅了眼計程車兵們哪裡吃這一套,毫不含糊地先繳了他的械再砍下他的頭。安驍踏著滿地的屍體四處走,他的左臂受了傷血流不止,但他絲毫不理會。他滿腦子只有一件事,楊青羽在哪裡?
青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他是唯一一個穿著黑甲還站著的人。他的身旁屍體堆積如山,屍山旁還躺著一具穿著紅衣銀甲臉的屍體,那是喬致和。喬致和一衝進營地就遭到了所有府兵的圍攻,他那一身行頭實在是太顯眼了,沒有人相信他不是主將。青羽和他背靠著背,砍殺了一個又一個敵人。“誰先倒下去誰就熊!”喬致和大叫道,揮舞著陌刀,但最後他還是先倒下去了。“兄弟,我隨後就來。”青羽低聲道,青鋼槊往後一帶,尖利的尾端又刺穿了一個撲上來的府兵。他摘下喬致和臉上的面具戴在自己臉上,突然雙膝一軟眼前一黑,半跪了下來。圍著他的一圈府兵在那一瞬間紛紛湧上,青羽怒吼一聲,揮舞著青鋼槊,劃破了幾個府兵的胸甲。他全身上下都在流血,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