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答不上來,我說他是敷衍我,他就急了,一個勁地跟我解釋。真是好笑,我是賣笑的歌妓,他是買笑的客人,他何必要跟我解釋?”
“他第一次送我東西,就是一隻朱釵,給我戴上的時候,直說好看。”嬋娟說到這裡,伸手摸摸鬢間已經褪色的樸素朱釵:“傻瓜,紅袖坊裡,再好的再精緻的頭飾釵子,成把成把的,誰會真心稀罕這種玩意。”
“我任性又怎麼樣,我想和他在一起,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不怕以後後悔嗎?”簡若林蹙眉問道。
“我只怕後悔今日沒有去做想做的事。”
“可是,那位傅公子待你,可也是一般心意?”若真如媽媽所說,逢場作戲,到時你的這一意孤行痴心錯付,又情何以堪?遮遮掩掩,可是簡若林言外之意,心照不宣。
“愛一個人的時候,哪能斤斤計較地考慮這麼多。又不是買賣,我付出了多少,就要求多少的回報。”嬋娟一介女流,可是論驕傲倔強,卻有股不輸男子的威勢:“我只要順應本心,做了想做的,不讓自己後悔就好。至於他待我是否一般……我卻無論如何也不悔。”
“人生在世,不賭這一把,不跨出這一步,又怎麼知道最後結果如何?”
最後的質問太過犀利,簡若林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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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文字上怎麼覺得有點兒拖,好累贅。抓狂ing
桃妁…第七章
蘇州城裡藏不住秘密,不過隔了一夜,這個訊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紅袖坊裡的當家花魁,彈得一手好琴的嬋娟姑娘,為了替自己贖身,拿一壺滾茶,燙爛了自個纖纖細細的手腕。
人們輕嘆之餘,也僅是輕輕惋惜兩聲,隨後便拋到了腦後。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將至,各家各戶都在忙活著制燈過節,竟是分不出三兩分微薄精力碎嘴八卦這些瑣屑閒事。
──嬋娟堵上了一生的任性舉動,在世人眼裡,不過一句嘆息而已。
蘇州城的花燈節之夜,很是熱鬧,一輪滿月掛在柳梢頭,搖搖欲墜。
夜色下的小城燈光如晝,人影喧囂,街道兩旁小販擺著各色小玩意的攤子,堆擠到了路中央。人群成山成海一般地壯觀,走在路上摩肩接踵,擁擠不堪,顯示著城鎮不同於鄉郊的繁華奢靡。
蕭景默拖著簡若林的胳膊,隨著人群漫無目的地閒逛,偶爾回過頭,看一眼被人群推擠得狼狽的人,嘴角便勾一抹邪氣的哂笑。
簡若林今夜穿的是淺藍色的錦袍,不如原先見到的那種素白衣衫來得清雅幽靜,但是罩在他身上,玲瓏曲線修飾得恰到好處。而且在這滿是嫣紅和金黃顏色充斥的花燈節之夜,一襲淺淡藍色揉在裡邊,有一種說不出的獨特韻味。
只是站了片刻,身旁販賣小飾物的大嬸就推銷開了:“兩位公子,要不要買根釵子送給心上人?不是我誇口,這條街上賣的首飾,絕對再沒有比我這裡更精緻漂亮的了。”
蕭景默索性就拉了簡若林站在攤子前,一伸手,就捻起一根造型平凡的木簪。
大嬸不失時宜地誇讚:“少爺好眼光,別看這樣子普通,這可是桃木削制的,可以安神辟邪。你再瞧瞧這模樣這紋路,可是純天然生成的,很是精細好看。”
蕭景默也不多話,含著笑就付了錢,然後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愛不釋手似的。
“這簪子素得很,公子如果不送給心上人,留著給自己戴也是可以的。”
蕭景默將桃木簪子捻在指尖,把玩數番,語帶雙關地說道:“我買這簪子,就是想送給心上人討他歡心,只是怕他最終還是不肯領我的情。”
簡若林有些氣惱這人隨時隨地爆發的無賴行徑,臉色很不好看地想要掙脫握緊的手。
蕭景默卻握得更緊:“好了,說笑而已,怎麼就生氣了呢?現在人這麼多,不拉緊一些必定要給人群擠散了。”說的好像反而是簡若林在無理取鬧一樣。
原本簡若林是不想出門的,這樣的熱鬧,性子喜靜的他根本難以適應。何況,嬋娟姑娘的事,至今還留著陰影,那夜聽見的那些話,一句句的,叫他懵然而無措。
可是蕭景默翻牆進來的時候,只跟他打了聲招呼,聽到他婉言拒絕夜遊花燈會的邀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是直接上來將他打橫抱起,在他的驚呼聲中,足下幾個起落飛出了院外。簡若林只感覺得到最初天旋地轉的失重感,還有後來在耳邊急掠而過的呼呼風聲,人卻已經在懵然之時,被蕭景默“劫持”出了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