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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凡他有一絲悔悟,絕了這妄念,朕又豈會如此狠心──放了他出宮,流放了簡若林,他們兩個都好好的,豈不皆大歡喜。現在是朕在逼他嗎?!──是他,生生地在逼迫朕!”

宸貴妃順勢柔聲說道:“皇上看中的,可不就是景默這般性情──寧折不彎,重情重義。”

這話宛如一記重錘,打在皇帝的心口之上,皇帝唯有默然。

恰在這時,派去探視蕭景默的安公公回來了,入內叩拜回稟。

皇帝仍然堵著氣不肯開口發問,宸貴妃跟隨皇上多年,深知皇上脾性,暗覺好笑,面上卻是不露聲色,替皇上問道:“景默那孩子怎麼樣了?”

“回皇上、回娘娘,奴才已經說盡了好話,只是世子卻仍舊跪著,不肯進食。”

已經三天了,沒有進食尚可以支撐,可是蕭景默倔強得連水都不肯喝,這麼堅持跪了三天,對尋常人來講已是極限,只怕蕭景默現在,也是強弩之末強自支撐而已。宸貴妃心中憂慮,不由低低埋怨道:“景默這孩子,真是……”

話音剛落,便有小太監急匆匆而來,至殿外跪請求見。

“皇上、娘娘,不得了了,小侯爺在房裡暈過去了。”

皇帝那本是平靜無瀾的眼裡也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宸貴妃知道蕭景默脫力暈倒不能耽擱,而皇帝在這個節骨眼上顯然還覺得有些下不來臺,因此管不了僭越與否了,厲聲吩咐道:“還不快去請太醫,太醫院主事呂大人在哪,趕緊把人請過去!”

小太監唯唯諾諾地應了幾聲是,便匆匆退了下去。

原本以為蕭景默吃了些苦頭便會知難而退,誰曾想會是這麼一個結局。皇帝坐在那兒,彷彿費盡了心力,老了十歲:“他居然死活都不肯跟朕低頭──”

宸貴妃也是急了:“皇上──現在不是計較景默過錯的時候,景默這麼些天滴水未進,還不眠不休跪了三天,鐵打的也撐不住。現在隆冬天寒,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什麼毛病。這孩子,也真是命苦……”說罷竟然掏出娟子來,抹著淚兒聲淚俱下。

“好了好了,別哭了。”皇帝畢竟最為寵愛她這位宸貴妃,見她憂心落淚,帝王之尊也暫且拋至腦後,上前摟住宸貴妃的薄肩:“跟朕一道去瞧瞧景默吧。”

宸貴妃這才勉強收住了眼淚,安公公也領命下去準備鑾駕儀仗去了。

蕭景默此刻被平放在床上,蓋了厚厚的被褥,但是那發白的臉色和乾裂的雙唇看在宸貴妃眼裡,還是覺得無比心疼,忍不住又落了幾滴淚,掏出了娟子來瞧瞧拭淨。

皇帝卻是等在屋外的大堂裡,待太醫診脈開方過後才來稟報。

“世子如何了?”

老太醫顫顫巍巍地跪下:“稟皇上,世子只是虛脫乏力,加上感染風寒引致低燒而暈厥,幸而世子年紀尚輕底子也好,只需要慢慢調養些時日,也就暫無大礙了。”

宸貴妃尾隨著老太醫出來,眼角的淚痕未乾:“皇上,臣妾有句話,一直不敢問皇上,恐冒犯聖顏,可是現在景默弄成了這幅模樣,臣妾若還是畏縮著不敢說話,只怕於心難安。”

“你說!”

“皇上,你要簡若林抵罪,是不願意將來景默身邊,有個隨時能夠毀了他的隱患,不願景默誤入歧途耽溺男色,可是皇上……”宸貴妃款款而言,竟已不怕觸犯龍威:“萬一簡若林有個閃失,皇上又怎麼能確定,景默不會隨之而去。”

皇帝大震:“難不成景默還會尋死?朕教導他這麼多年,他身為皇家子弟,為個男人,就要拋下所有的親族責任,做出不孝不智之事?”

“景默肯承擔私藏龍袍的罪責,就是不怕替簡若林去死,他跪求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是不惜己身不顧後果──景默有可能是少年心性一時興起,畢竟聖意不可違,景默重壓之下也不得不妥協屈就,反正只是一個男人,景默犯不著為他和皇上作對──皇上是這麼想的吧?臣妾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可能皇上,你看現在,景默還有可能只是一時熱血嗎?皇上愛護景默之心臣妾明白,但是物極必反,皇上若是行錯一步,到時只怕後悔莫及。”

皇帝心口一涼,卻無法辯駁,宸貴妃所說的話,實在字字在理。

“可是,難道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平陽家的小侯爺是一個戀慕男人的人,如此不倫之事,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有辱我皇室聲名!”

“皇上──”宸貴妃心中急切,痛呼一聲:“難道還要逼死景默才甘心嗎?”

若不是宸貴妃恩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