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模糊。
這麼長時間地跪地對他而言實在不啻是一種酷刑,尤其他蕭景默自小嬌生慣養,平日裡大大咧咧慣了,到了這種時候才知道,自己始終還是個富貴公子哥,有些苦他也難以捱過去。
蕭景默兒時曾有一段時間是住在宮裡的,多蒙安公公的看護伺候,所以此刻奉命前來探視安公公看到雙唇乾裂眼睛滿是血絲的蕭景默,難免也覺得心疼,苦口婆心地勸道:“世子你這是何苦呢?天威難測,皇上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你現在這樣和皇上對著幹,萬一惹惱了皇上,遷怒老侯爺和老夫人,這、這可怎麼是好哦──”
“你聽老奴一句勸吧,簡家那個公子你要不得了,你要是真的好這口,改明兒在府裡圈養幾個便是……”
蕭景默原本是一言不發恍若未聞的,聽到這句時,才用那已經乾啞的聲音低低說了句:“安公公,你不懂。”寥寥六個字,喉嚨卻像要撕裂一般疼得厲害。
隨後任由安公公再說什麼,蕭景默也再無任何回應,只輕抿著唇跪在那兒,儼然已是一副負隅頑抗的姿態。
最終安公公也只能一邊嘆氣一邊搖頭,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蕭景默離去。
回宸貴妃宮裡向皇帝稟報的時候,安公公還暗暗嘆了幾聲“冤孽”。
…
“行了,撤了吧。”皇帝一揮手,太監宮女們便將膳食一一撤了下去。
宸貴妃親自斟了杯熱茶捧過去,輕輕喚道:“皇上,怎麼才吃了這麼點,可是御膳房上的菜式不合皇上的胃口?”眼睛一轉,輕聲提議道:“我這宮後面有個小廚房,可要臣妾親自為皇上做幾道開胃的點心嚐嚐?”
皇帝知道宸貴妃是擔心自己,是以也緩和了臉色,握住宸貴妃的一雙齲�模�鏡潰骸氨鵜�盍耍�奘翟謔淺圓幌露�鰨�憔馱謖餘汶匏禱嶧熬禿謾!�
宸貴妃微垂眼瞼,低聲勸慰道:“皇上還是莫要太過憂心,凡是放寬心才好。”
皇帝一聽到這個就想起那個強的跟頭牛似的的蕭景默,忍不住就抬手去揉眉心:“朕倒也想寬心,只是朕這些孩兒,哪個又肯給朕省心了。”放下手臂以後又說:“那個簡若林到現在都不肯鬆口,也不知道大理寺那群人是怎麼辦事的。還有景默……不吃不喝長跪不起,簡直就是要氣死朕!”
宸貴妃的心彷彿被什麼重重撞了一下,畢竟她也是一貫疼愛蕭景默這個侄兒的,也深知其中的厲害關係,只是有些話,旁人說不得或不敢說,若她也三緘其口,那麼這個死結到了最後,只怕是三敗俱傷。暗暗掙扎片刻,宸貴妃終是抬起頭,開口說道:“皇上,景默那性子你也知道,只怕逼急了,會鬧個不可收拾。我聽底下人說了,景默三天裡連口水都沒有喝過,再這麼下去,臣妾擔心……”
皇帝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冷冷笑道:“你擔心什麼,朕多年以來偏寵於他,可是他也該清楚,雷霆雨露皆為君恩。朕究竟為什麼要簡若林來擔罪,他的心裡也是一清二楚,可是他卻非要跟朕對著幹,為了個男人,竟然還開口跟朕說私藏龍袍的人是他。真是不知好歹,朕倒是想給他個臺階下,是他自己不肯往下走,怨得了朕嗎?”
宸貴妃見皇帝發怒,兩手也是微微發著顫,但還是強裝鎮定,硬著頭皮開口:“景默和那簡若林的事,臣妾也有所耳聞,恕臣妾直言,此等宮闈內秘,簡若林雖然難脫過錯,但是罪不至死。歷來寵幸男侍之闢並非少數,就連我朝聖祖皇帝,也曾一意孤行欲立男後,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曾玷汙了聖祖皇帝開疆闢土,創造太平盛世的不世功業。景默雖生在皇家,可畢竟不是皇室嫡親,一個平陽侯家的世子,私底下嗜癖斷袖又能有什麼了不得。皇上如此寵愛景默,又怎麼忍心苦苦逼迫於他,若稍有差池,景默為失愛人肝腸寸斷是輕,要是因此毀了他的大好前程灑脫性情,試問皇上又於心何忍啊?!”
皇帝一時間為之默然,好半天才又說道:“景默自小懂事聽話,可是如今,他哪裡知道朕為他能有份清白聲名操了多少心。朕百年之後,也想他能夠繼承爵位,輔佐新皇建立不世功勳。堂堂輔政大臣一朝侯爺,多少雙眼睛盯著看著,怎麼能容他愛慕一個男人?!
朕原本也以為,若是像從前一樣遊戲一番,朕多少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他為那人簡直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全然失了理智和冷靜。他將來為將為相,又怎麼能允許有這麼一個軟肋牽絆左右?!朕事事為他謀慮,扮黑臉做惡人都豁出去了,他卻半點都不領情,枉費朕這些年來疼愛於他。
你說說,朕要他留在宮內思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