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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桎梏,勿忘三思。”

這就是他要置身事外的理由,因為我是故事中倖存下來的生還者,但卻活至到了如今的現實中。滅門之仇,若要相報,也許要失去的就不僅僅是一條性命那麼簡單。鳳堯看著我,他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我朝著他無聲地搖了搖頭,重新看向伯夷道:“前輩,雲華知道什麼是眼前物,不會為了前仇自陷,前輩儘管放心。”

“好,你能參悟,我便沒有白講這個故事。”

“前輩苦心,晚輩明白。只是……師祖,他真的死了麼。”

魔頭親口說過,太清未死,我想他當日絕對沒有下去殺手,以至於太清只是重傷,但兩人武力相當,魔頭不會清醒多少,太清之後如何,卻真的不得而知了。

伯夷飲完了杯中最後一口茶水,淡淡道:“不知道。世間除了他自己,恐怕沒有一個人能真切確認。”

“中秋之日獻祭罩陽神

功,是非真假,惟有一‘等’字爾。”

四十六 序幕

上旬下了幾場雨,亭中望去,細雨霏霏,垂枝油綠。沈雪隱沒有帶侍從,他只打了一把簡單的朱角傘,在長廊的盡頭立下,稍稍抖落了下傘面上的雨水。

君子煙襟輕摺扇,冷似秋雨寒。

這月的藥由沈護法親送,倒讓我有些意外。我坐在長廊的雕欄上,把手中的酒壺朝著他舉了一舉:“有勞沈護法。”

沈雪隱走到我眼前,背脊靠上身後的廊柱,雨聲淅瀝了一會兒,他忽然淡淡笑了聲:“不知我還有沒有,再向雲華討口酒的資格?”

他問得隨意,笑得熟悉,就像最初相識時一樣傾蓋如故。我同他說不上誰欠誰,恩情仇怨,錯綜在一起早已成了筆糊塗賬。我把酒壺一放,拿了兩個未開封的酒瓶拋了一個過去:“酒觴小器,不過要是斗酒,雪隱可別醉了。”

沈雪隱輕巧接過,掀了紅封就仰頭喝了一口:“好酒,好香氣。”

我們一人拎了一瓶陳釀,在廊下斷斷續續地交錯喝著,我坐,他立,屋簷上落下一串間歇的雨簾,遠處的池塘接二連三地濺落著細小漣漪,清雨靜幽,無慾無利,猶如回到洛陽的紅梅茶莊一般。

“雲華,”沈雪隱望著頭頂沉沉的天空,“這裡的雨,不及洛陽恣意。”

我抬手喝了數口酒,道:“同景不同心,心神自由之時,何愁沒有美景。”

沈雪隱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又何必挖苦我。”

我搖了搖頭:“雲華只是想念了暖香樓的柳姑娘。”

聽到這一句,沈雪隱忍不住笑了,他笑得開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愜意。少頃,他轉過頭去,視線裡盛著滿目的雨線:“有時候,你會讓我羨慕起他人。”

“……”我道,“那只是,如同洛陽一般罷了。”

不神谷是沈雪隱已經深陷的牢籠,就算他曾迷失於紅梅公子的假面中,但他最終選擇的,依然是沈護法的身份。自由,洛陽的自由的確美好,甚至美好得像虛幻一樣,而我存在於洛陽的記憶裡,對於沈雪隱來說,其實都只能是鏡花水月。

天淨雨止,沈雪隱走了。他拎走了一個已經空了的酒瓶子,卻留下了那把獨自撐來的朱角傘。我知道,他以後,都只會是不神谷的沈護法,雨中酌酒,不過是我們各自都不道破出來的,最後一次的暢飲。

劫火金丹,過了中秋獻祭,除了沈雪隱私下送來的這一顆,恐怕再也不會有了。

夜裡,我在月光中摟住鳳堯,他已經快睡著了,迷瞪著眼睛勉強應了聲“嗯?”。我親了親他裸露的肩頭,輕聲問道:“以前我不在的時候,你在直陽宮中都做些什麼。”

“練功……授業……自然有許多事……”

“那掌門會不會想我?”

“……事情這麼多,才沒工夫想到其他!”

過了一會兒他覺出不對,翻了個身看向我:“為何問我這些?”

鳳堯的確沒有以前好騙了,我不想再如以往一樣隱瞞他,便挑了句:“沈雪隱給了我這月的劫火金丹。”

他沉吟片刻:“伯夷還是有點用處的,叫他拿去瞧幾眼,解藥遲早會有。”

我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我知道。”

鳳堯任我抱著,在夜色中安靜了一會兒,忽然道:“之前那個騙你的。”

“你不在的時候,我也是會時時想著要罵你,所以,身為直陽宮的大弟子,別想就這麼輕易死了,給門派蒙羞!”

他就是如此,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