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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玄衣抖了抖了煙槍,口中慢慢吐出一圈菸絲,他看了眼神色凝重甚至帶著幾分兇戾之色的謝潛魚,也不知對方現在在想些什麼。

謝潛魚皺了皺眉,尖銳的指甲隨著曲起的手指輕輕地在窗沿敲了敲。

“哥,你也別自責了。保護你本就是我的責任。”

他挪著身子坐到了謝玄衣身邊,無不溫柔地舒展開了之前還緊皺的眉宇。

謝玄衣勉強一笑,伸出手圈住謝潛魚強壯的腰身,輕輕拍了拍。

他很清楚自己對這個弟弟的感情,他對對方更多是兄長對弟弟的憐惜關愛之情,而不是願與之共度一生的熾烈愛情。但是他也清楚對方對自己的感情,這叫他如何能不在心中說一聲抱歉。

縱然身體可與之結合,可是血肉胸膛之中的那顆心卻早已無主。

謝玄衣默望著窗外掠過的景象,黯然地搖了搖頭,他自詡一生風流,卻因這風流二字多遭劫難,更害了他人,風流二字到最後已成可笑二字。

不知是否因為衛行雲不願再踏足江湖,涉及紛爭之故,擎天寨的選址乃是在龍翔國南部冰原的盡頭。

冰原崎嶇難行,可以有效地阻擋外人的腳步,將擎天寨與世相隔。

雖然不願意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離開溫暖的馬車,但是眼看著馬車已無法在崎嶇的冰原中繼續前行,謝玄衣也只得下了車,駐足凝望。

“他們說走過這片冰原便可以見到擎天寨所在的北邙冰山了。”

謝玄衣呵了口氣,抬手指了指只能在極遠處看到片影的北邙冰山。

謝潛魚身為淫獸,體質自然要比謝玄衣好得多,再加上他昔日在北境駐紮多年,早已是習慣了這種酷寒的天氣。

只見他步伐穩健地走了上來,半眯起金眸遠遠地望了望,臉上又浮現出了慣有的陰鬱表情。

“兄長,你看這片冰原如此廣袤,車馬難行,你我二人若是獨自進去,只怕會有危險。”

“沒法啊。擎天寨的大當家衛行雲與我有過仇隙,我們只能隱秘前去,若僱傭一隊人護送你我,只怕會打草驚蛇。”謝玄衣豈不知這片冰原意味著什麼,一個不慎,只怕他們就會死在半路。

但若不去,抑或是之前便打草驚蛇,那麼他想喚回衛行風魂魄,與其再續前緣之舉便更是無從提起了。

望著眼前這片白得孤獨,白得寂靜的冰原,謝玄衣忽然笑了起來。

“小魚兒,你與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值得咱們畏懼的!明日準備好東西之後,便啟程吧。”

他這前半輩子總是因為自己那略顯軟弱的性格而做錯許多決定,導致了許多不該的事情發生。

這一次,謝玄衣自咐既然自己已經重生過一次,若再是如以往那般踟躕不前,只怕也是一事無成。

更何況,他這次所要做的事,乃是要解開一直糾纏著的心結,又豈容他因為畏懼而退卻!

時光已不會倒流,失去過的東西只能靠他自己找回。

謝潛魚看了眼身邊的人,一直緊繃的面容這才稍為釋然。

罷了,既然自己兄長心意已決,不管前路如何,他只管奉陪到底便是。

(11鮮幣)淫獸篇 十八 冰原遇險

棄了車馬,謝玄衣和謝潛魚收拾好行裝,兄弟兩人便一同踏入了眼前廣袤的平原之中。

一入冰原,氣溫極度下降,不多時更是雪落大地。

謝玄衣沒走多久便覺得腰痠腿軟,他捧著手呼了口氣,轉頭看了眼步履堅定的謝潛魚。

“小魚兒,我們不如休息會再走吧?”

謝潛魚一愣之下,金眸猛瞪,他的滿頭紅髮都沾染上了潔白的雪花,更顯出幾分滄桑之色。

他望了眼不知究竟何時才到北邙冰山盡頭的冰原,思量再三,只好勸謝玄衣道,“哥,這裡環境惡劣,實在不宜你我多做耽擱,若不能儘快到達北邙,只恐會更添麻煩。”

謝玄衣苦笑著點了點頭,他如何不知這些道理?只是他從小嬌生慣養長大,做了皇帝後更是盡享世間富貴榮華,有武功之時尚且懶得走路,現下沒了武功他更是懶得走了。

況且如今天寒地凍,光是雙腳都被凍得麻木,哪還有力氣再繼續走下去。

眼看謝玄衣滿面苦悶,謝潛魚微微一嘆,繼而蹲了下來,沈聲說道,“哥,我揹你吧。”

趴在謝潛魚寬厚的背上,謝玄衣覺得很舒服。

他將臉貼著謝潛魚那一頭豔紅的長髮,眼中一陣恍然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