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9部分

周櫟聽得一頭霧水。

“在永平時,正逢中元節,當晚的祭祖是吳王幫我操辦的。”說到這裡,陶舟恍然出神,思緒飄遠,“由此可見,這世上,並無什麼鬼神之物。”

“什麼意思?”

“如果我親人在天有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殺人兇手,就站在我身邊,假惺惺的為他們上香?”

周櫟無處接話。

九五之尊從來不會安慰人,能過去握住對方的手,已經是最大的善意。

陶舟的手又冷又僵。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第一次讓我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陶舟回過來說。

“哦,你繼續說。”周櫟另一隻手也過來,將對方捂在手心。

“中元節我們一般先祭神後祭祖,不過規矩不同。祭祖的時候,福禮上不插筷子,而且用燭不用香。這兩點,吳王都弄錯了。”

“這麼多規矩,偶爾記不清……”

“偶爾記不清也是有的。”陶舟幫他說下去,“所以我當時也沒在意,但現在想起來,我要問陛下一句,你是否覺得,吳王跟小時候有什麼不一樣?”

“小時候他個子小,面板黑黃,長大後好看多了。”說到這裡,周櫟意味深長望著陶舟,“看來你們江南的水土養人。”

陶舟淡淡一笑,不理會他的褒獎,“陛下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

周櫟放開陶舟,站起來走了幾步,這才開口道,“七弟與太妃,不是很親近。當初我派人監視長祿宮,得到的情報是,他們二人只在用膳時會面,其間話也不多。”

“這就怪了,他們母子別離十數年,好不容易團聚了,怎麼會如此分生。”

“朕以為他是要避人耳目……”

“避耳目,不至於連家常都不聊。”

周櫟蹙眉,低頭思索。

“陛下還可以去問問長公主,我想女人的直覺,應該會更敏銳些。”

“對了,館瑤是跟朕提過,說七弟對她冷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記得小時候被欺負的事。”

“什麼記得,恐怕是根本不知道吧。”陶舟冷笑。

周櫟不是傻子,瞬間恍然。“你是說,他是假的?”

陶舟抬起頭,向他眨了眨眼睛。

“朕怎麼就沒想過,”周櫟疾走幾步,又一屁股坐下來,“他派了個假貨進京,來做朕的人質!”

“而且這個假貨還頑疾纏身,有根不舉,使得陛下顧慮全消。”

周櫟如遭雷擊,臉上陰雲聚攏,眼中泛起紅絲,“那麼霽太妃呢?”

“他們自然是有過商量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太妃陣前殞命……”。

“太妃是自殺的?”

“那天她說想念家鄉的桂花釀,朕就命御廚做了送過去,誰知她喝了就毒發身亡。”

“那酒有毒?”

“沒有。”

“那陛下怎麼說她是中毒……”

“朕派人剖開屍體。”

“什麼?”陶舟大驚。皇親屍體,豈可隨便解剖,更何況是先皇的妃嬪。即便是皇帝下令,也是逆天的大不敬。

“你不信鬼神,朕也不信。”周櫟輕描淡寫,一副目無綱常的樣子。

“那結果呢,中的是什麼毒?”陶舟隨即往下問道。

周櫟搖頭,表示毫無線索。

“那沁州之約,陛下是去還是不去?”陶舟換了個問題。

“去。”說完周櫟伏案提筆,寫起回函來。寫完了,讓侍從拿出去轉交使者,又加了一句,“不過,我不會等這麼久。”

得了回函的使者,一騎飛奔回城,顧不上更衣便進了寢室。室內香火不息,供著一個牌位,上書:大宣慈明昭仁皇妃。

慈明昭仁皇妃,就是死因成迷的霽太妃了。

“娘,二十天後,我要他在你面前給我寫退位詔書。”上了一炷香後,他信誓旦旦道。

可惜周櫟不守信用,擅作主張,提前來了。

在約定日期的前一晚,周櫟帶人夜襲沁州城。因為要設埋伏,所以周敏提前調了精銳入城。加上息戰半月,守兵有所鬆懈,敵人夜半來攻,猝不及防,瞬間潰不成軍。

慌亂中,周敏棄城,沁州太守帶幾百殘兵來降。問他主將是誰,竟然也支支吾吾,語焉不詳,只說大家都稱他為齊大人。

“霽之齊,同音七。”陶舟在紙上寫了這六字,遞給周櫟,“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