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看些什麼,只是想看。
那人有些害怕柳朝來,可還是梗著脖子在前面帶路,柳朝來也似那熊熊烈火,渾身燃燒著不讓人靠近的氣息。
等帶路的人停下來,他們已經停在了一條小巷子的入口,那裡並沒有幾具屍體,即便有,也是燒焦的不成樣子了。就算這樣,柳朝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兩具是宋世伯宋伯母。
火能熔衣熔人,卻沒辦法熔金。
宋伯母手腕上常年佩戴著一對龍鳳配手鐲,那是和自己孃親一起訂做的,就像姐妹的象徵,彷彿故意在炫耀他們的姐妹情一般。
此刻,那具較瘦小的身體上,正有一對,努力綻放自己的光彩,卻被不小心落進去的黑色木渣掩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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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世伯的身體更好認,他的腿骨是蜷縮的,早年因為一次墜馬,落下了病根,腿骨未痊癒的時候,宋世伯就強撐著想騎馬,結果只是讓自己的腿骨越來越糟,越來越萎縮。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事實勝於雄辯。眼圈有些發熱,他該怎麼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父母。
小濤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到了他,焦急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爹孃在找他了,他沒辦法坐視宋世伯宋伯母就這樣曝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便吩咐小濤來打點這裡的事情,自己一個人回府見爹孃。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太讓人措手不及。柳朝來自認不是個沒有應急能力的人,可這回。。。。。。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他剛踏進家門,還不知道該怎麼說呢,就覺得家裡兩位老人的氣氛有些不大對。
〃爹,娘,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的老父猶豫了一下,看了看他孃親,又看向自己,最後說:〃朝兒,幕兒那孩子去了杭州,你是知道的。〃
柳朝來點點頭,這個他早就知道了,他爹為什麼又提起這個?
〃你還記得你在杭州的表舅舅嗎?〃宋父突然又提出這樣的問題,弄得柳朝來更摸不著頭腦。
可他還是思考了一下,點點頭。他依稀記得是有那麼個人,只是好像沒怎麼見過。
〃唉!你那表舅的千金,就是這次要給幕兒相親的,可前些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他們家得罪了誰,一夜之間被燒得一乾二淨,姚府更是慘遭滅門。〃宋父搖頭嘆息,深感心有餘悸。
〃什麼?〃柳朝來總算意識到這裡面的聯絡了,那個姚府就是這次宋幕雨要去的地方,姚府也遭滅門,那麼。。。。。。〃幕雨呢?〃
宋父滿眼憂色地抬頭看了眼柳朝來,柳朝來注意到宋父的眼眶似乎早紅過了。
〃那孩子也在滅門的第二天便失去了蹤影,姚府被燒得乾淨,根本也找不到任何幕兒曾在那兒逗留的痕跡。〃
忽然之間,什麼東西在浩大的天地間搖晃,沒來由的眼前一陣發花,柳朝來好不容易穩住自己。
失魂落魄間,本想就此回房整理思緒,臨出大廳門,才想起自己還有事情要告訴兩老。
〃爹,娘,不知姚府被滅門,昨夜,宋世伯。。。。。。宋府也被一把火燒得乾淨。〃
說完,便再沒有了言語的能力,他聽得見母親在聽到這個訊息後的震驚和哭泣,也聽得見父親的仰天長嘆,哀聲連連。可他自己。。。。。。
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面有一個角落突然之間空蕩蕩的,就像硬生生被人抽走了一部分。
回到房裡,迎面就是一張美麗的蝴蝶風箏,那麼女兒氣的東西,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有丟,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一開始看到他的時候,覺得漂亮,也就不在乎送這個給自己的人,究竟是誰了。
是啊!那是宋幕雨送給他的,在知道了他是男孩子,在知道了他們不能結為夫妻,在知道了他對他的厭惡後,還是送給了自己這個。
他記得那時候,他好像還感染了風寒,天天鼻涕眼淚的,喉嚨疼得要死,孃親又不讓出門,他只能我在房間裡。宋幕雨來看他,悄悄潛進他這個病患的房間,看看沒有人進來,才跑到床邊紅著臉龐對自己說,朝來你看,我給你帶來了個大風箏,好漂亮的。
他那時候因為生病而脾氣暴躁,怒衝衝地說,拿走拿走,沒看到我生病了嗎?生病了,不能出去玩兒這個了。
小小的宋幕雨卻不依不饒,沒關係沒關係,風寒會好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去放好不好?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希翼,那是個容易染風寒的春季,也是個放風箏會很愜意的春季,前者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