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了他們許久,道:“我不讓你又能奈我何?”說罷,恨鐵不成鋼地對著裴逍罵道:“你傻子啊,他們這樣侮辱你也不曉得回手,揍他們啊!”
裴逍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望著我,倒是汪盛怒不可遏,道:“揍我?我先揍你還差不多!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不知道這精武堂誰是老大!兄弟們,上!”
接下來的場面可以用一片混亂來形容,野孩子也有春天幫大戰自視甚高幫,雙方你來我往,打得熱火朝天。那汪盛恨透了我,抓了幾個小夥伴就專攻我一個,完全是孩子間毫無章法的亂打,彼時我不過六歲,他們個個年紀比我大,縱然我根骨奇佳,也顯不出甚麼優勢,很快便讓汪盛推到在地,他騎在我身上,往我臉上揍了一拳,嘴裡還罵罵咧咧。
我雙拳難敵四手,已經做好準備讓他們揍個稀巴爛,誰知一直杵在邊上的裴逍忽然撲過來,一拳揍在了汪盛臉上,隨後又兇狠地將我身上鉗制的他人推了出去。他從前一直都是怯生生的,可那時的眼神就像一隻發了狠的狼狗,連我都讓他這突如其來的發狠給驚到了。
這小子平時瞧著懦弱,實則力大如牛,又是不要命的打發,誰要打我一下,他就回他十下,因此,野孩子也有春天幫大勝自視甚高幫。
從那之後,裴逍成了我身後的小尾巴,我走到哪他都跟著,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我讓他給我打飯,他還把自己的雞腿夾給我,有事還會莫名其妙地盯著我笑。說實話,他那時候沒長好,笑起來真不怎麼好看,我從小就是喜歡美人的,可瞧他笑得那樣誠懇,便也對他笑一笑,誰知他笑得更歡了。
後來,我成了教主的徒弟,與蕭大哥朝夕相處,他跟著我的時候也不多了,再後來,我坐上教主之位,封了季清之做左使,見他武功出挑,便封他做了右使。我以為我倆的關係再單純不過的,誰想他在我失憶之後言語模糊不清,竟產生了一種他是我老相好的誤會!
我想他也不是故意要引起我的誤會,而是他性子向來如此,“屬下不敢”,“屬下惶恐”,“屬下求教主贖罪”,這些年我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幾句。誰知他今日一鳴驚人,竟敢明晃晃地告訴我,他喜歡我,他要跟我在一起!
倘若他早幾年,在我與林鬱文不得不分開時,他堅如磐石地告訴本座,他喜歡本座,他要跟本座在一起,指定不本座就接受他了。可如今我一顆心砸在林鬱文身上,如何還能應允他。
我道:“如今鬱文雖然失憶了,但本座已經與他說好,一切從頭開始。所以你的這份情……本座不能接受。”
他目中的光彩霍然暗了下去,又恢復成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道:“屬下冒犯,還請教主恕罪。”
我道:“本座不能接受你這份情,是本座對不住你,你又何罪之有。”
他自顧自地道:“屬下向教主保證,從今往後再不敢對教主有非分之想。”
我道:“你這又是何苦。”他幾番為我豁出性命,我即便不喜歡他,又如何能不動容?
我上前一步抱住他,道:“雖然本座不能接受你的這份情誼,但本座向你保證,你永遠都是本座的護教右使,有本座在的一天,就有你站在本座的身側。”
他聞言,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住了我,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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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
我拒絕了裴逍;心中十分沉重;鬱鬱寡歡地回到院落;把腦袋擱在桌上思考一個深沉的問題。
我連拒絕裴逍都如此不忍;那真正跟我有過一腿的李玉林又該如何解決?他告誡過我,倘若我半年內不去皇宮找他;他就率領十萬大軍血洗正義教。我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林鬱文在一起,必然不會去皇宮與他相會;那半年後他領兵十萬前來攻打,我豈不是屍骨無存?
哎……我越想越是憂愁,臉上皺滿了褶子。
林鬱文在邊上揉了揉我的頭;道:“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不高興了?”
我扭頭望他一眼,現下他失憶了,自然不曉得我跟老情人那些不得不說的往事了。我道:“我只是覺得自己這個教主挺悠閒,沒甚麼用武之地。”
林鬱文道:“你要是覺得無聊,何不試著壯大正義教。”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只是武林劃分黑白兩道,我是正義教教主,而江策是武林盟主,那我壯大正義教不等同於在江策嘴裡奪肉吃?這未免有些不厚道。
我正這麼想著,外頭忽然一名侍者跑來道:“稟教主,武林盟主在山下求見。”
我心中一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