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孃的墳還要爹多多照料。”
韓江洲淚水溼了衣襟,他用手抹了一把眼淚,點頭道:“我記得的。”
轉頭對韓志遠道:“志遠,我想洗澡,你幫我。”
韓志遠心裡痛的發抖,他知道他愛乾淨,,可是傷口不能沾水,經了那樣的事,他是怎樣的忍了這些天。
韓志遠起身道“你等著。”
燒好了水,抬進一個木桶,韓志遠抱起了他,這個人,瘦的只剩下一身的骨頭。他身上有傷,沒有著衣,蒼白的肌膚上面遍佈著各種匪夷所思的傷痕,韓志遠不知道這樣瘦弱的身子是怎樣的經受了那樣的摧殘。
將他放進溫水裡,怕碰到他的傷口,木桶裡面墊了一條柔軟的毯子,韓志遠坐在木桶外面的凳子上面,伸了胳膊託著他的頭頸,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他小心的攬著他,心裡痛到幾乎麻木。
記得當年,他們正年少,他穿了一身白衣站在窗外槐樹濃密的綠蔭裡,含笑看他。從那時,便不知不覺的將眼光粘在他的身上,處處追隨,魂牽夢縈,情愫暗生而不自知。
可是他對他做的事情和那些禽獸又有什麼區別。
懷中抱著他的身子,溫暖的體溫,讓他感到這個身子中的生命的存在。
“志遠,”不棄對著韓志遠伸出手,手心向上,手指白皙,帶著水痕,就像是一朵潔白的蓮花,韓志遠顫抖著手,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裡面,不棄握了他的手,眼睛看向他,帶著淡淡的暖意,這麼多年,他的眼睛還是那樣黑白分明。
“志遠,你當年說的喜歡,我很感動,但是我沒有辦法回應,那時年少,太直白的傷了你,是我對不起你。”頓了頓,他看著這個和他血脈相連的人,緩緩的道:“那件事,我原諒你。”
“哥!”韓志遠握著那隻手,忽然的嚎啕起來,這麼多年的心結,這麼多年的內疚,這麼多年的悔恨,這一刻竟然得到了救贖。
韓志遠將額頭放在他的手背上面,他哭的渾身打顫,就像是回到了當年,他還是那個魯莽的少年的時候。
不棄脫了力似的靠在桶沿上面,閉上了眼睛,韓志遠的這聲哥對他何嘗不也是一種解脫。
石念青上任信陽知州以來第一次告了探親假,星夜賓士,往家中趕去。他心中的憂慮不安逼的他無法安眠,整個人就像埋在沙丘中一般,渾身充滿了焦渴狂躁,只恨不能身插雙翅飛躍千山。
這夜,石念青宿在一個小小的客棧中,夜半時分,看到房門開啟,丟丟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走進來,那件衣服上畫著墨色的蘆葦,他還記得這是他當年初到石家是他給他買的衣服。站在那裡,似乎還是當年的樣子,只是長髮依然如雪,他站在門裡面,笑著看他。
石念青心裡一喜,從床上坐起身,道:“丟丟,你怎麼來了?”
丟丟只是含著笑,看他,也不接話。
石念青走上前,只覺得這些天滿心的焦慮都化作了虛無,他將他摟在懷中,緊緊的抱著,低低的問:“你還俗了?你這是從哪來的?”
丟丟抬起臉龐,伸手捧住他的臉龐,仔仔細細的看,眼睛裡面千種相思,萬般柔情,他似乎有點累,靠著石念青,一隻手虛虛的罩在他的面龐上面,一點點的挨近,冰涼的指尖觸到他的額頭,慢慢的往下滑動,撫過他高挺的鼻樑,微微的生了細紋的眼角,極輕的嘆了一聲道:“石大哥,你都有皺紋了。”
石念青覺得心中酸楚異常,嗯了一聲將他摟緊,埋頭在他的鬢邊,“丟丟,哥已經快到不惑之年了,怎麼能沒有皺紋呢?”
他極輕的嘆了口氣道“石大哥,這麼多年過去了,想起你,還總是覺得是咱們當年在紅蓮寺的時候,那時你候真崇拜你,可是你傲氣的很,還愛作弄人。”
石念青笑了,將他抱在懷裡道:“怎麼身上這樣涼,還是像以前一樣怕冷,快上床,我給你暖暖。”
丟丟嗯了一聲,順從的靠在他懷中,石念青抱起他,放到床上,拿被子蓋了,從後面將他摟在懷中,當年的少年早已經是個充滿魅力的男子,依然像以前一樣將胳膊放在他的頸下,另一隻胳膊摟著他的腰,將臉靠著他的發頂,嗅著髮間傳來的熟悉的,清香的蓮葉的味道,喃喃道:“真想你。”
丟丟帶著睡意的聲音低低的傳過來,“石大哥,這輩子咱們兩個沒有辦法在一起,下輩子,我會等著你,我們說好的,下輩子你是我的。”
石念青摸到他的手,緊緊的攥著,“我答應你。”
丟丟笑了一聲,緩緩的轉過身,解開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