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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可是這一刻,石念青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想他,那樣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那種思念帶著無法抑制的惶惑,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

紅蓮寺,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欞,不棄躺在床上,臉色白的彷彿一塊寒玉,濃密的睫毛低低的垂著,在眼瞼下面塗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的手指放在被子外面,指節修長,微微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也許是痛的厲害,他輕輕的蹙著眉,額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韓江洲,坐在床邊,拿了一塊帕子,給他輕輕的抹去了額上的汗水。

亂了半個多月,京裡面終於漸漸的安穩下來,魯王麾下兵士也各自約束,重新規整。沒有搜到豐和帝,對魯王來說始終是一塊心病,他無法面對太皇太后和太后以及各位太妃的質問,只得暫時代管朝政,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一切表面上又迴歸了正途,康明搜查紅蓮寺的第三天,石吟紅帶著女眷們回到家裡,所幸家中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只有一些財物被搶走,老王在推搡中摔了腿,也沒有大礙,多日沒有聯絡的韓志遠也回了家。

韓江洲見到多日不見的家人,竟然心裡湧上來一種久違的幸福的感覺。那天石吟紅對他說:“莫離在紅蓮寺出家,你去見見他吧。”

推開不棄的門,韓江洲,看著床上的人,這個沒有出生就被他丟棄兒子,他躺在那裡了無生氣,一瞬間他覺得那竟然就是沉在水裡的江南。

醫生來治傷的時候,韓江洲看到他身上的傷痕,他腳下一個踉蹌,心痛的幾乎要死掉,他牙齒緊緊的咬著唇,二十多年前那種錐心之痛又湧上心頭。

不棄在昏迷了五天的時候,睜開了眼睛,許久,他才看清身邊的那個人,竟然是韓江洲。他笑了一下,又陷入昏迷中了。

一個時辰後,他再一次睜開眼睛,對著那個緊緊抓著他手的人喊了聲:“爹。”

這是他第一次當面喚韓江洲爹,韓江洲禁不住熱淚縱橫。

外面的房門再一次被推開,韓志遠渾身顫抖的站在門外,他身子僵直的走過來,在不棄的床前站定,八年的分離,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相見。

“莫離,”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那個瘦的像個影子一般的人,這麼多年的分離,無時無刻的不在想念著這個人,這個他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愛,就已經深深的傷害了的人。

“莫離,你這是怎麼了?”他喃喃道,“還有,你的頭髮怎麼會是這樣?”

“志遠。”不棄輕輕的喊了一聲,又陷入昏迷之中去了。

☆、九十八 等你

韓江州父子圍坐在不棄的床前,心裡百感交集,這個小小的寺院就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當韓江洲娶了禮部侍郎的女兒一步步的踏上仕途的時候,莫離以孤兒之身獨自生活在這裡,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當韓志遠錦衣玉食的過著小少爺生活的時候,莫離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做事了,小小的孩子,每天就在勞作和青燈古佛中度過。

這兩個人是他的血親,可是三年的相處卻不相識,上天給了他們相聚的機會,可是一個人對他不聞不問,一個人愛之深傷之切,這一生他們都欠了他。

不貪每天精心做的齋飯端給不棄,可總是原封不動的再端回去,五天的時間,不棄只喝了幾口水。

不貪眼淚汪汪的道:“他從小就說我做的飯好吃,怎麼就一口也不吃呢。是不是我年紀大了,做的不好了,不要緊我重新再去做。”

志遠喊住不貪,含著淚道“不貪師父,他最怕拋灑糧食,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總是不會剩飯的,這些東西我來替他吃。”

志遠端起放得發餿的飯食,一點點的吃下去,和著流到唇邊的淚水,苦澀異常難以下嚥。

紅蓮寺裡誦經聲徹夜不斷,幾位師兄點了長明燈,坐在佛前,吟誦著祈福的經文,陸續有人來到紅蓮寺默默點上一炷香,也不說什麼,虔誠的拜上幾拜,然後走下山去。

第六天早上,不棄睜開眼睛,笑了一笑道:“石大哥要來看我了,我等著他。”他說完轉頭對韓江洲道:“爹,餵我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韓江洲抖著手端了不貪剛剛端來的放了人參的米粥,拿勺子舀了喂他。

不棄一點點的將碗裡的粥吃完,望著韓江洲,看著這個男人鬢邊星星點點的白髮,八年的時間,他是真的顯老了。不棄扶著床沿,緩緩的動了一下疲累的身子,對著韓江洲道:“爹,我兩次大病,都是你做父親的服侍,你欠我的,還了。”喘了口氣,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