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是石念青,石念青總是從背後將他緊緊的擁在懷中,溫暖而安心。
這個人帶著孩子氣的霸道,緊張的宣告著自己的擁有。
一瞬間昨夜的事情湧上心頭,丟丟手指緊緊的抓住身下的被單,閉上眼睛。
披在韓志遠身上的被子斜斜的蓋著兩人,丟丟的身子□著,大半露在被子的外面,面板早已凍得冰冷。
丟丟喘了一陣,費力的將韓志遠的胳膊從身上挪開。
他坐起來,身下一陣尖銳的痛楚直透骨髓,他眼前一黑,幾乎再次躺倒。
這個時候他竟然想到自己房間裡面正在抄著的經文,這樣的身子怎樣回去呢,他急切的想要用水清洗自己。
下床的時候,他腿一軟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扶著床站起來,挪到洗臉架前,拿了盆子,地上一個銅壺裡有一壺清水,本是昨天下午打好預備給志遠燒了洗臉洗腳的,他倒了半盆,拿了貼身的裡衣蘸了水往身上擦拭,冬天的凌晨,水冷的砭人肌膚,他顫抖著將腿上紅白相間的血痂擦洗乾淨。
掙扎著從床尾找到自己皺成一團的衣服,冰冷的雙手抖得連衣帶也系不上。
胡亂的穿上衣服,他端著水盆開了門,黎明前的夜色暗沉沉的,迎面而來的冬日冷冽的空氣使他打了個寒戰。
奶孃正巧如廁完畢往屋裡走,她披了厚襖,正嘟囔著大冷的天如廁真是受罪,剛走兩步,就見一個人影從韓志遠的房間裡面走出來,她驚了一下,仔細的看去,那人衣衫不整,頭髮披著,踢著鞋子,端了一盆水,走到牆根處潑了,又慢慢的走回去了。那清瘦的身形分明就是那個莫離。
奶孃站住腳,愣了半晌,往地上啐了一口,走回石念青和夏清韻的房間裡去了。自從夏清韻懷孕後,石念青為了讓她好好休息,就搬到書房裡去了。夏清韻出現胎動不安的情況後,奶孃就在床下打了地鋪,晚上隨時照看著她。
丟丟放好盆子,將浸溼的裡衣擰得半乾,放進炭盆裡面,點了火,半天才燃起來,燒完了,他坐在床邊的腳踏上面,眼光越過韓志遠落在床單上的血跡上面。他對著那血跡發了一會兒呆,站起來,開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石念青吃過早飯,又特意的到臥室裡去看了看夏清韻,囑咐她好好吃飯休息按時服藥,安排了奶孃好生照料。
經過丟丟房間的時候,照例在門前放慢了腳步,看看房門緊閉著,心裡有點兒奇怪,這時候,丟丟應該已經起身,到前面和王嫂他們一起早餐了。他上前推了推門,是從裡面上著的,看來還沒有起身,石念青想起他這些天抄經辛苦,心裡難受,特意的又到廚房裡面安排丟丟今天的飲食,吩咐早飯一個時辰後親自送過去。
石念青剛走,石吟紅就到韓志遠門前去了,在外面喊道:志遠,開門!”
韓志遠聽見母親親自前來喚他,立刻驚醒,翻身坐起,只覺得宿醉的頭昏昏沉沉的,他應了一聲,扶著額坐著,仍舊迷迷糊糊的。
石吟紅在門外又喊了一聲:“志遠!”
韓志遠掀了被子起身,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赤著身子,再看到床單上的血跡,猛然想到昨晚的事情,腦子裡一陣轟鳴,臉色變得煞白。
他慌慌張張的套上衣服,將床上的單子掀起來,團成一團,塞到床下去了。
石吟紅因為他這幾日飲酒晏起的事情生氣,見他今天又沒有到前院請安,親自過來說他,又看他許久不來開門,更是火上澆油,正想拍門,就見門並沒有關緊,於是推開門一直走進去。
韓志遠剛剛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就見母親竟然走進來,厲聲道:“昨晚又去喝酒了嗎?”
韓志遠只得嗯了一聲。
石吟紅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竟有幾分像韓江洲喝過酒的那副神情,心裡越發的來氣。又想起王桂生昨天說送石念青回來的路上,見韓志遠同著一個打扮的妖妖豔豔的少年一道的走了。
石吟紅一直等到很晚才聽見志遠回來的聲音,怕驚了一家人休息,昨夜便按捺住火氣,一早過來問他。
“昨天和誰去喝酒,在哪裡?”
韓志遠只得道:“和一個朋友,就在路邊的豐泰酒家。”
石吟紅見他言辭閃爍,又看他床上一團亂,連被單都沒有了,走上前將他被子抖開道:“成什麼樣子,被單呢?”
韓志遠直冒冷汗,胡亂道:“夜裡吐上面了,就揭下來了。”
石吟紅見他如此不爭氣,哼了一聲,見床裡面有個東西,扯過來一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