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還是沒有放過憐!
錢元瓘當日的賭咒猶在耳邊,喜兒的胸口湧起被背叛的莫名痛楚。
面上,他卻是誠惶誠恐的爬起身來,跪到錢元瓘的面前,叩頭哀求:“微臣,微臣心中只有王上!請王上恕罪!”
如此討好的話語,若是平常,即使是假的,錢元瓘也是欣然接受,併為此而不斷地討好於喜兒。
而在如今這樣的狀況下,錢元瓘卻是托起他那過分精緻的下顎,調笑著:“啊呀呀~~~瞧把寡人的愛卿嚇的。愛卿又沒有錯,哪來的罪可恕?寡人可不是拿愛卿說笑呢。明兒個咱就出發,寡人領你去看場好戲。”
“好戲?”喜兒這回真的是驚恐莫名了。
難道,難道王上真的要對付憐他?憐他已經成了天下聞名的吳越國景王的男寵,真正地成了一個人見人唾棄的男寵,再也沒有這個號召力去逐鹿天下,王上他依舊不能放過憐嗎?
我的王上,你真的要對憐趕盡殺絕嗎?
喜兒的臉上霎時現出絕望之色來。
“呵呵~~~聽說去看好戲,愛卿也不用如此激動嘛。害得寡人又想吃你了……”將喜兒臉上的痛苦絕望之色盡收眼底,錢元瓘強忍住不斷從心底湧上的心疼之意,伸手一扯,將呆愣著的喜兒一把扯入他的懷中,翻身將他壓到身下。
一如還未知曉莫憐活著的那段時光,他用自己的身體試圖抹去留在喜兒心底的莫憐。
只是,被他一手打破的關係已不復從前,甚至向著更加惡化的方向發展。
二人間短暫的歡娛時光已經隨著流水而遠去。
迎向他們二人的將是什麼呢?
第二天,天未亮,錢元瓘已經著太監總管打點起了行裝。
雞鳴之時,喜兒於睡夢中轉醒,睜開眼來便瞧見了早已穿戴整齊的錢元瓘立在床邊。
“愛卿快快起來,隨寡人一同前往湖州吧!”這笑著將喜兒拉起身子的男子好似是要同喜兒去遠遊般歡喜。
而喜兒卻是清楚這人不過因為能夠讓他親眼瞧著悲慘的莫憐而開心著。
這個可怕的男人,真的就是那個愛戀著自己的人嗎?
錢元瓘卻不等喜兒回過神來,便跳上床去,親自為喜兒更衣。
回過神來的喜兒只淡淡地問了句:“王上,您可曾後悔?”便不再言語,任由著錢元瓘為他梳洗穿戴。
如喜兒所料般,錢元瓘毫不猶豫地便回答他:“不悔!”
自此,二人不再交談。
天色大亮後,喜兒與錢元瓘同乘一輛佈置奢華的轎子,在數十名大內高手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地向湖州進發。
幾乎同時,莫憐的昔日好友、如今是莫憐買主的錢景卿從會稽出發,快馬加鞭地趕往湖州。
待得喜兒與錢元瓘出了西府之後,鎮國都指揮使夏崇康丟下自己的官印、官服和一份請辭表,舉家遷往會稽。
第十八折 君臣相顧盡沾衣
走到如今這步田地,這是錢元瓘早就預料到的。
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喜兒能做得如此之絕,即使是在他人面前,他都絕不給他好臉色看,有時情動腆著臉皮說盡甜言蜜語想要與他歡好,他竟能拿劍架住自己脖子要挾與他,逼得他不得不怏怏離去。
雖說是他強迫與他前往湖州,但是也不必鬧得好像是他挾持著他、想要強佔於他吧?
錢元瓘可謂是被折騰得夠嗆,唯一讓他慶幸的便是雖然一天到晚都是拿仇敵的目光狠瞪著他,喜兒卻從沒試圖離開他。
這是自然,喜兒現下打定了主意與錢元瓘到了湖州,便想個法子救出莫憐,將人送到會稽去。
與其離開錢元瓘,在外頭謀劃救人,不若便呆在錢元瓘身邊伺機而動。
喜兒把這計劃想得滴水不漏,錢元瓘卻早已識破,且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自己動手,只站在那些給莫憐行刑的劊子手背後推波助瀾,坐享其成。
這朝夕相處了五年、本該是最瞭解對方的二人,卻也是這世上最不瞭解對方之人。
二人才入得湖州境內,上直都知兵馬使(湖州最高行政長官,現在的省長,官職)新安侯(封號)錢傳!(一作琇)便已經領著一大幫子的大小官員前來迎接。
錢傳!首先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向錢元瓘行禮:“臣弟錢傳琇叩見王上!”
身後眾人亦是附和著山呼:“臣等叩見王上!”
“十四弟快快起來!”錢元瓘上前一步,笑著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