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我,柔聲道:「抱歉,我回來晚了……」
我瞪著他,止不住渾身顫慄,朝後面退縮了半步,他又不依不撓地追過來。
「別怕,他不會再傷害你了……」這麼說著,他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就要扶我起來。
「不要!」我揮開他,驚惶地大叫:「劊子手……別碰我!」
「劊子手?」霍克爾的語調中充滿著困惑:「艾倫,為什麼這樣說?你的話好傷人……」
「不……」明明剛殺了一個人,卻面不改色,這個男人的血液一定是冰涼的!
眼看來人越來越靠近,我彷佛都能嗅到他身上沾染的血腥味道——他……真的真的好可怕!
這麼想著,眼前一陣眩暈,無盡的黑暗又再度向我撲來……
「艾倫……艾倫。」
睡夢中有人溫柔地喚我的名字。
我朝聲音的來源探出手,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掌握住了我,然後在上面印上愛憐的親吻。
是艾蓮娜嗎?
不,與我相依為命的妹妹早就香消玉殞,不可能是她。
但……不是她,又是誰呢?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與光線柔和的頂燈,鼻腔裡充斥著一股的淡淡菸草味道。環顧四周,我發現,這是一間與牢棚簡陋佈設天差地別的整潔房間,我躺在沙發上,身上正覆著一件納粹軍用的褐色皮大衣。
對面的辦公桌上除了一落厚厚的檔案資料,還有一塊豎起的牌子,我的視力不好,加上光線昏暗,隔了那麼遠也看不清上面寫著什麼。
「艾倫。」
腦後傳來一記呼喚,嚇得我渾身一僵,隨即一對臂膀毫無預警地從身後繞過頸子,把我收進了懷裡。
「你終於醒了。」
是霍克爾!
印象停留在他扣動扳機,將路德維希打死的那一幕,現在我還沒辦法若無其事地和這個劊子手做肢體上的親暱接觸。
「長官,我已經兩週沒有洗過澡了,」我冷冷地說,「請放開我好嗎?我很髒。」
霍克爾對這番話置若罔聞,自顧自在我臉上親了一下,道:「髒?在我心裡,艾倫永遠都是最乾淨的。」
這輕佻的動作教我嫌惡地想立刻推開他,可霍克爾的力道大得教人無法抗拒,掙扎的空檔裡,他繞到了前面,像抱一隻寵物般將我抱到了膝蓋上。
「你變瘦了,我離開的日子裡你有好好吃東西嗎?」
寵溺的口吻,完全把我當成了一個孩子——這又是他捉弄人的新把戲嗎?
「請放開我!」我再次重申道:「作為軍官,您抱著一個囚犯,還是一個男人……被人看到的話,會對您的清名有損吧?!」
「呵……艾倫這是在擔心我嗎?」
霍克爾又湊過來啄了一記我的臉頰,「不要緊,這裡是霍斯中校的辦公室,他去度假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會進來……窗簾已經拉上,無論我們在這裡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他的話曖昧不明,我又禁不住開始慌張:「可是……可是我必須去操場集合!」要是在點名的時候缺少一個人,看守們一定又會像那天一樣瘋狂地到處搜尋吧?哪怕身為集中營的高層人員,霍克爾也不可能對此毫不忌憚!
「從今天開始,你不必去了。」
霍克爾這麼說,聽得我一愣。
「為什麼?」
「我已經讓你代替了死去的那個傢伙,成為新的『卡波斯』。」他微笑著說,「『戴維之盾』也會換成普通的綠色三角……將來,你可以獲得更好的待遇,不過這還需要一點時間。
「我也不想讓你繼續睡在那種骯髒的地方,但這是規定,就算我是負責人也不能做得太過火,不然會引起別人的關注……你能體諒我嗎,艾倫?」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要知道無論他現在對我怎樣好,我都不可能原諒過去他幹過的那些事!
「我要回去了……」
想掙開這個假仁假義的黨衛軍軍官,他卻緊緊地抱著我,不讓我動彈,嘴唇不住地在我的臉上摩挲、流連……好惡心!
「放開我!」
我忍不住甩了霍克爾一記掌摑,他的墨鏡被我打得飛了出去,掉到了地上,然後我終於看到了,他藏在墨鏡後面的秘密……
眼前的男人雙眸湛藍,鼻樑高挺,嘴唇堅毅,他的容貌一如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