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薛衡轉動一下手中的杯盞,青瓷表面光滑冰涼,熱氣半分也不透出,如蝶翼的睫毛遮去了他眉眼間莫辨的神色
“你,你”沈昇面露焦慮之色
薛衡淡淡地將杯子推到他面前:“涼了”
沈昇焦慮得越發口乾舌燥,也不顧茶水涼了還是沒涼,索性一把端起喝個精光
“別擔心”薛衡起身,“你的家人我會讓人保護的”
“謝謝”沈昇攥緊杯子,他知道薛衡這樣子心裡一定很不開心,但是,但是那畢竟是兆亭,是他也是沈家唯一的孩子!
沈昇心裡清楚總有一天薛衡也會有個自己的孩子,也許到那個時候薛衡就能懂自己的心思了,不是他對死去的妻子還有什麼眷戀,而是那個孩子是自己的,無法抹去的血緣羈絆
“對不起”沈昇喃喃地說道,薛衡,真的對不起,請你諒解我
路里這幾日過得是雞飛狗跳,鬧得整個路家不得安寧,路老爺子一生氣,直接殺去了邵家。路邵
兩家老爺子站在庭院裡罵得那叫一個熱鬧,不過到底是斯文人,出口成髒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最多是引據論點地證明對方祖宗十八代都不是個好東西。。。
路里拉著文昭嗑瓜子看熱鬧看得開心極了,嘿嘿笑得文昭都不想理他
路老爺子正罵著呢,忽然轉頭見路里這不爭氣的東西居然在看熱鬧,那叫一個氣啊,直接脫了鞋砸了過去,路里被砸的一懵,剛想說話就聽見邵老爺子哈哈笑了一聲:“這兒子教得可真好啊”
路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吼到:“老子教兒子關你什麼事!!!”
“哼”邵老爺子拍拍衣服,“喝杯茶唄”
“就你那西湖龍井”
“你還沒喝過呢”
“笑話!”
瞅著兩老爺子進去了,路里也拽起文昭:“進去吧”
綠蔭陰涼,幾排參天的古樺樹上停了幾十只小鳥,啾啾地叫個不停,路里嗑完的瓜子殼散落一地,一隻鳥兒飛了下來,輕輕一啄居然是飽滿的瓜子,它仰起頭叫了幾聲,頓時所有的鳥兒都飛下來啄食。。。
沈昇這幾日越發不安,隨著去帝都的日期臨近他更是像站在懸崖上一樣,戰戰噤噤。一想到兆亭可能會有危險他就翻來覆去睡不著,起先薛衡還會安慰幾句但是看到沈昇整日夜地不安心裡也起了火氣,他面上雖然還是淡淡的,卻是越發推遲了回家的時間。
一晚在俱樂部跟幾個人玩得有點瘋,索性就半推半就地抱了個女人回房,發洩後理理衣服發現衣服一片狼犺,倒是皺起了眉,點一支菸,看青藍色的霧氣繚繞也是越發地煩躁了。。。。這一夜薛衡徹夜未歸。。。
沈昇這夜倒是好眠,睡得深沉,連做沒做夢都不知道
正式啟程去帝都時薛衡並未跟沈昇一路,另外安排幾個人跟著他,自己從另一個方向走了。沈昇不知道薛衡到底想做什麼,所以這一路上也未多嘴。本是好好的一段路偏生在帝都一百八十三里處出了岔子,車子先是拋錨所以只好換馬,趕了莫約五十里又出了一堆問題,沈昇只好讓大家歇歇片刻再趕路。
眾人抹去頭上汗水擰開水壺正準備好好喝上一口水時,其中一個人忽然感覺不對勁,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扭過頭打算瞧瞧就發現一管漆黑的槍眼對著自己,還未發出聲音被一槍打中眉心,倒在地上抽動幾下還是死了。
沈昇等人立刻跳了起來,圍成一圈,可是對方藏在密密的野草叢裡,只聽得風颳過野草的沙沙聲,哪裡能分辨人在何處放冷槍。
“誰?”一人鼓起膽子吆喝了一聲
話音剛落就只見一顆子彈劃破虛空。。。也是正中眉心,看來對方不是一個人,而且都是擅於使槍支的高手,這種人沈昇在軍事專著上見過,西洋人稱其為狙擊手。專門藏在暗處放冷槍,卻是一等一的神射手。
沈昇心裡立即出現幾個人選,但又自我否定了,帝都政府怎麼會有這般的人才,就是司安也不行,到底是誰?誰會養這麼多的狙擊手?難道是???不對,不可能是他!
正想著只聽得一聲尖銳的哨聲,密叢中響起一陣輕微的,簡直難以察覺到的聲響,沈昇嘗試著朝某個方向放了一槍,立即被人一槍打掉手上的槍,看來對方撤退還是有人在看著的。看來是把他們當成實驗成果的物件了,只是自己這一方死了兩個人,就算那人不稀罕一條兩條人命他沈昇還是稀罕的,明顯是誰已經清楚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做,但是沈昇心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