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喃後,那時俯身過來吻住了我。很溫柔的親吻,心肺間都是他的氣息。開始還能保持清明的我,最後卻有種腦漿都被他狠狠侵犯了的錯覺。氧氣卻好像被燃燒殆盡樣,沒想淚液居然也能源源不斷地湧出來。明明是為了搶奪最後一點自由的可能才會糟踐自個兒的身子,可為什麼會在那雙手撫上汗溼的脊背時徹底放鬆下來?
我甚至覺得安心。
該死的我居然會覺得安心!
自暴自棄地靠在那時懷裡,任憑他收拾著兩人的狼藉。我懶得動,也動不了。這一場中途報廢的情事,居然能讓我累到手指都廢掉,也算破了紀錄。
收拾妥當了,那時也不急著起身,順手扯了自個兒外衣把我裹個嚴實後就原地坐著,雙臂展成個大大的安全圈。
“硯寶。”
“我叫五六。”硯寶已經死了,不用再喊了。
那時把下巴抵在我頭頂上,連帶著收緊了保護圈。
“想跟我談什麼條件。”
“讓我留在這兒。大花不能沒有我。他已經癱了,如果離開我,等於逼他入絕境。你不能這麼卑鄙。”
“我已經放任他再擁有你兩年,這樣還叫卑鄙嗎?你為什麼不說裝病拴住你的他更卑鄙一些?”
“他沒有裝病!”
“是不是假裝,你比我更清楚。”
這次,輪到我說不出話了。是呢,枕邊人,心裡想些什麼,會不知道嗎?我們一同生活了快三十年,看著大花,就像看著自己樣。
“就算…”
“就算是裝病,你也不想離開他,是嗎?”
“是。”
一直都是。
“我說過,命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她也不允許有欺騙。你註定屬於我,就像他偷走了你的孃親你的身份卻依舊無法變成你一樣。我用二十年的時間來更改你的命運,現在,是時候讓你回到原本的命運中了。”
“我不跟你走。”
“修硯,你要知道,你屬於我。只有我才能保護你,修正你的命運。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而你,是我力量的源泉。花非花,他做不到。”
“我只要他。”
“呵,還是不信嗎?當那口拍賣的鍋被你看中時,你就該知道,命中註定的事是無法更改的。它本來就是葉家廢墟中的一部分,最終又回到你手中。如果你能強大到足以抗衡這一切,你可以選擇。可是,你不能。因為你的力量是我。花非花更不能,因為他什麼都不是,他甚至不配與你平起平坐。”
“你夠了!”
努力掙開他的環抱強忍著打顫的雙腿勉強站直了身,我用了很大力氣才能剋制住給他一拳的衝動。
“我不會跟你走的,那時,你聽清楚。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到你身邊。你如果強行帶走我,就做好時刻看著我自戕的準備!”
那時緩緩站起了身,還是那經年不變的欠扁笑,揚手間卻又拋了件東西過來。下意識接到手裡一看,竟然是我從小戴在脖子上的項鍊。
“現在,你可以把它重新戴回去了。我給你十天時間,跟花非花說好再見。十天後,我在家中等你。”
說完,那時轉身就走。
而那條曾經被我視若珍寶的東西,現在被我狠狠砸向了那時的背影。
“你做夢!”
☆、三十一
你以為我會乖乖束手就擒?
哈,簡直是痴人說夢。
五六是誰?雖然曾經懶了些,畢竟也是有頭有臉的主。想那五六的名號,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一點小威脅就能讓我怯場?
簡直愧對花娘二十年的諄諄教導!
所以,當那時上飛機的那一刻開始,我已經充分動用了全體腦細胞開始計劃出逃路線。那時再厲害,也不過是四九城的土皇帝,就算他能耐到爪牙遍佈全國,卻不代表他能掌控全世界。還有十天的時間,哼,足夠我跟大花飛去另一個半球從此隱姓埋名過日子。
不過,想到這兒時我其實還是小小後悔了一下。尼瑪,早就該跑路了,我腦子是被門擠了啊居然耽擱到現在?
主意一定,我拖著兩條還在打顫的腿就往回走。要出國不難,當初為了實現偷遍全世界的理想,我跟大花假身份假護照的張羅了該有一抽屜。到了國外生活費也不用愁,光這些年大花攢下的老本就夠我們倆下半輩子天天拿魚翅漱口了,更何況還有我自個兒的一份小積蓄。
但,美中不足的是這些東西都在北邊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