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讓人心慌。沒有了他的地方,不是家,只是房子,讓人牴觸地空虛著。以他現在的狀況,就是逃,也不會太遠。可事實是,當我開啟監視器來搜尋埋在他皮下的晶片時,他的生命跡象卻在急急跳動兩下後徹底沒了蹤跡。
多少年不曾品嚐過的恐懼瞬間席捲而來。
訊號最後閃爍的地方,顯示著是在二十年前便化為廢墟的葉家老宅。
一路急奔而去,心裡雖然在一遍遍叫囂著不會有事,車子卻幾度險險衝出路基。尾隨而來的手下早已被我遠遠甩下,卻還覺不夠。
修硯,他不能有事。
趕去老宅廢墟時,迎接我的不過是一片荒蕪。沒有他,也沒有六九,有的只是嗚咽著的風呼嘯而過。
他不在了。
可冥冥中卻有聲音在說,他就在這兒,在某個我不知道的角落裡,孤獨無助著。
這個時候,我不能亂。我的修硯還在等著我,他在等我。
尾隨的手下們三三兩兩追了來下了車,不知所措地候在一邊,沒有人敢出聲,也沒有人敢動。
我對著廢墟,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沒有人知道我在他身上植入晶片的事,包括六九。生命跡象突然消失,有些時候,也會是因為晶片受到干擾斷開了聯絡。
而干擾…
那一瞬間,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胸口尖銳地痛起來。
“你們,把這裡所有的地面挖一遍,掘地三尺。”
眾人看著我,驚愕裡有著溢於言表的不解。可我是當家,我的話,沒有人敢忤逆。短暫的停頓後,眾人各自散了去翻出工具開始掘地。
我站在風裡,指甲掐得掌心裡一片溼膩。
天亮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天又開始飄起了雪。這種白色又冰冷的東西,向來不討我喜歡。下雪天,終歸是流血的天氣。但是今天,現在,不能流血。
我不允許。
當天色再度暗下來時,有人驚呼了一聲。
“爺,挖到東西了。”
我不能亂。我是當家,哪怕已經心肝俱焚了,面上也要一直保持著一個當家該有的平靜。咬著牙走到了跟前,入目的是暗色的木箱,邊角里有著黏溼的漿水。
那一瞬間,二十二年前的場景忽地跳了出來。
我聽到自己的嗓音乾硬得像是頑石。
“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