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韓志千的手機上只會顯示陌生來電。
他從包裡翻出舊手機,很久沒有開機了,沒有接到家裡電話的日子過得很平靜。
開機之後,裡面跳出一些未接電話,簡訊一條沒有,這裡面沒有許暢的任何訊息。
心裡憋了一口氣,他又把手機給關機了。
“陸老師。”說話聲和敲門聲一同響起。
陸森轉頭一看,是劉喬睿,肯定是馮靜給他打招呼了。
他點了下頭,從兜裡套煙。
劉喬睿客氣地擺手不要,對他說:“馮老師剛打了電話,讓你過去我那擠一擠,我過來喊你。”
“嗯,你那邊還有空嗎?”
“有是有,只是被子恐怕不夠,杜臨宿舍裡應該還有幾床,那些人過些天才回北京,可以先從那邊拿幾床用。”劉喬睿說。
“哦,行,先過去看看。”
應該是好久沒有住過這種上下鋪了,這種床又窄又硬,說不上難受,也說不上舒適,上過大學的人都睡過這種床,當年他沒考上大學,關於上下鋪的記憶只有在畫室的那幾個月。
那時候他匆匆私自從家裡出走,按照高中部王老師給的地址找到這間畫室,初來乍到,他不知道畫室提供住宿,他先去租了房子,定下住處,才去畫室報道。
畫室裡人不多,許暢時常找他去玩,一來二去,跟畫室裡的人混得比他都熟,第二年陸森復讀,許暢也該上高三了,暑假裡他就抱著畫具來找陸森,那時候,許暢就更黏他了,跟個小流氓似的,大大咧咧,毫無顧忌。陸森高興了,就跟他說上兩句話,不高興了,就揍著讓他閉嘴。
那時候當真是沒怎麼在乎這個人。
想想都覺得浪費,以前視如草芥的東西,現在看得如此珍貴,就不由自主地懊悔當初的不珍惜。
陸森躺在床上久久無眠,被子很久沒有曬過,裡面很冷,雖然房間裡有暖氣,但是還是會覺得涼。
那邊的劉喬睿翻了個身,似乎也是沒睡著。
“睡不著?”陸森問。
“嗯。”
“快考試了吧,緊張是難免的。”
“每年到這個時候,我都覺得特沒意思。”劉喬睿仰躺在床上,看著上鋪黑漆漆的床底。
“考試得放穩心態才行,平常心對待,還要帶上信心,以你的能力,會沒問題的。”陸森安慰道。
這話說得太為人師表了,照平時來說,他是不大會安慰別人的,但是他理解劉喬睿現在的心態,關係到前途和未來,這個時候總是迷茫的。
劉喬睿輕笑了一下,“我明白的,只是厭倦這種沒完沒了的復讀了,今年不管考不考得上美院,我大概都不會再復讀了。”
“那就加油,什麼事都會有轉機的。”陸森對他說,同時也這樣對自己說。
“嗯,”劉喬睿應了一聲,接著又停了好大一會,他突然轉頭問道:“陸老師,……你真的是同性戀?”
問出口他才覺得有點冒犯,正想著陸森會不會不高興,陸森大方地承認了:“是。”
儘管之前聽聞他與許暢的風言風語,可真正聽當事人當面承認,他還是有點驚訝,不過還好房間黑暗,看不到表情。
他轉回頭去,閉上眼:“是就是吧,反正不礙我事。”
那邊陸森問:“許暢就是因為這個走的?”
“什麼?”
“許暢沒結成婚,這邊是不是都傳開了?”
這幾天劉喬睿都沒怎麼出去,不過回想起那天跟杜臨在外面吃飯的情景,想必傳得應該……不慢吧。
劉喬睿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實話實說:“……差不多吧,幾天前出去吃飯就聽見有人在說……”
“呵,”陸森笑了一下,沒說話。
這事到底怎麼傳開的,已經不用去求證了,假如是李家做的,那肯定不只是這些,肯定還得加上李家女兒怎樣怎樣,怎麼可能只挑許暢的說。況且,李家應該不會做這種不討好的事,畢竟據說是李敏也不願意嫁給許暢。
韓志千把手伸得太長了,也太毒了,他總能不費力地卡住你的咽喉猛敲後腦勺。
北京太大了,許暢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都夠他好找一番的,他不能白費力氣,許暢不懂事,他不能跟著他不懂事,他還得為兩個人的未來合計。
那段時間一直忙得不著家,除了房子,還有一個重要的事,那就是工作室,他美術出身,又在韓志千公司裡做了那麼多年,當個管理者不在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