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骨頭架子卻是真的要散了,被搖散了。
晃了晃頭,他睜開眼睛,便看到不停移動著的頂棚,身下也傳來搖搖晃晃的感覺,伴著馬車轆轆的聲音。他驀然想起,上官千斬說過第二天要回府的,難道這已經上路了嗎?那自己睡了多少時候。
拼命的想要坐起來,卻聽一個溫柔的聲音道:「別起來了,再歇一歇,馬車上是比較辛苦的,等回到宮中就好了。」
這聲音聽起來很熟悉,但那種溫柔的語調卻十分陌生。還伴隨著「咕咚」的聲音,李書白疑惑的看過去,只見上官千斬正在自己的身邊含笑相望,目光前移,可憐的風涼成狗吃屎式趴在車子當中,好在車上鋪著柔軟的波斯毯子,否則他的牙齒說不定都會被磕掉幾顆。
「爺,我出去看顧一下馬車。」強作沉穩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小衛的身子挺得標槍般直,只有肩膀在輕微抖著,他的雙手也緊緊握成拳頭,而且不等上官千斬出聲,他便一挑簾子走了出去。這在李書白看來,明明就是不想和自己這個卑賤之人共處一室。
嘆了口氣,他終於坐了起來,淡淡道:「爺,我只是個下人,怎麼能和你共乘一輛馬車呢?我還是出去吧。」
他說完就要下來,卻被上官千斬一把摁住,聽他笑道:「你是我的貼身僕人,當然要和我共乘一車了,沒看到風涼和小衛都在這裡嗎?哦,小衛那個孩子平日裡只知道練功,這個……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是有些差勁,不過時間長了也就好了。」
他一邊說著,又湊近李書白,輕聲笑道:「何況現在你已經不止是我的貼身僕人那麼簡單了,昨夜我讓你辛勞了一宿,一直到昏迷,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的補償你一番,你說是不是?」他說完,還故意曖昧的笑了幾聲,聽得風涼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番話已經不能叫做曖昧,而是露骨了。
李書白的一張臉羞的如同煮熟的螃蟹,惡狠狠的瞪了上官千斬一眼,他絕望的想:看來千千是真的不知道要臉了,可我雖然為人奴僕,卻還沒練到這個級別上,以後要和他朝夕相處,我可怎麼辦啊?
早知如此,當日被他買來時便該自盡,也省的受這侮辱,偏偏還有幾個好友,當日為保我性命是立了契約的,若我尋死,他們就都要來代替我為奴,怎能忍下心來呢?
李書白恍恍惚惚的想著前程,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覺馬車停了下來,他打了個趔趄,眼看就要跌到榻下,幸虧上官千斬眼疾手快,連忙撈住了他,方免去了和地面親吻的機會,只是這樣一來,他卻又倒在對方懷裡,還不等掙出來,小衛就挑開門簾,沉聲道:「爺請下……」
一個車字被硬生生憋在可憐侍衛的喉嚨裡,愣是發不出來。
風涼終於得到了可以取笑這個冷血護衛的機會,他拍拍手,狀甚瀟灑的下車,嘿嘿笑道:「笨蛋,你還沒適應過來嗎?真是個榆木腦袋,哼哼,宮主教你的泰山崩於前不變色你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小衛被他說的一滯,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那邊上官千斬不顧李書白的反對,到底將他摟在懷中,扶著走了出來,一邊笑道:「就別掙扎了,讓我的手下看見像什麼話?再說你能掙得過我嗎?還以為我是八歲的孩子呢。」
一邊說著,他早就攜著李書白下了車,只見那些迎接自己的護法使者們都瞪大了眼睛,其表情之精彩,絲毫不比小衛遜色。
「你們的定力有待加強了。」
上官千斬咳了一聲,環視了周圍的眾多屬下一眼,心想這群沒出息的東西,我平時都是怎麼教誨他們的,一個個上刀山下火海還沒看見變顏色,如今不過是扶著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嬌滴滴水嫩嫩的大姑娘,看看那一個個眼珠子瞪的,都快凸出來了。
他哪知道若真是扶了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這些屬下還不至於是這種表現呢。就是因為他扶的是李書白,這麼個歷盡滄桑的老男人,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宮主的親人,要是什麼孌童,歲數顯然也太大了些,偏偏宮主扶的那個姿勢……護法使者以及小兵們齊齊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像下去。
上官千斬不再理會那些屬下,只對身旁的風涼道:「你去廚房,把秦姑娘和何大寬給我叫過來,我有事要吩咐他們。對了,再把負責到各地採買東西的錢星一併叫來。嗯,小衛吩咐下去,一個時辰後在風刃廳開會,讓所有使者以上的人過來集合。」
風涼答應了一聲,又斜眼看向李書白,期期艾艾道:「呃,宮主,那個……那個李公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