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快就起來了……”我回過頭去,看到桓雅文正用那雙大而明亮的眸子凝視著我,就連那扇形的睫毛也遮掩不住眼底的一絲落寞。平時他對我太好,我幾乎已經養成對他大吵大鬧任性耍脾氣的習慣了,此時想勸慰他幾句,竟是怎麼也開不了口。想了半晌,卻只說出一句話:“我們去看日出。”桓雅文微笑地點點頭,可那無血色的嘴唇讓他顯得憔悴了許多。
黎明消納了長夜的幽悶,眠熟了的心漸漸在曙色中甦醒,我與桓雅文坐在日觀峰的岩石上,覺得自己已變成一尊超逸的天神,巍巍乎泰山,竟渺若腳下的拳石。天空中浸透出了一絲橙黃色的霞紅。太陽在繚繞雲霧中漸漸灑落出耀眼的光輝,腳下的浮雲在金光的渲染下滾滾流動著,光明的翅膀,在無極中飛舞。兩人的長髮在霞光中翻卷,光芒萬道,紅雲朵朵,下邊連綿雲海,萬頃碧波。
灼灼朝旭輝映的萬物,皆在花雨般的光芒中飄翔,旋舞。雲海獸形的濤瀾昂首搖尾的向著我們朝露染青饅形的小島沖洗,激起了四岸的水沫浪花,震盪著這生命的浮礁。初升的太陽,若隱若現,若明若暗,翩翩起舞,恍若浸入一個彩虹般的夢。
無暇顧及景色的人們早已散去,唯獨兩個人依舊傻傻地坐在那裡,相互依偎著,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天涯出現。
他居然沒有離開日觀峰。他走到我們兩人面前,臉上依舊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清。他的身後,斑駁陸離的彩雲燃燒了整片天空。
我有些吃驚地問道:“天左使,你怎麼還在?”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桓雅文,說道:“原本我昨天就該回去了,但是現在才發現,自己依然是個愛管閒事的人。溫公子,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看著他有些凝重的神情,我站起身子,問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說:“你可知道秦印月是什麼人?”我回避了他的目光,淡然說道:“他是我的兄弟。”他說:“這只是他的身份之一,他是蜚蠊血王,這個你應該知道。”又是蜚蠊血王!我怒道:“他是蜚蠊血王又怎樣?與蜚蠊血王有仇的人是弄玉,不是我溫採!而且印月是那麼年輕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已經在江湖打滾了這麼多年的大惡人?”他說:“蜚蠊血王名字的由來你應該是知道的了,被他殺死的人都會有蟑螂爬過,他的夫人蜚蠊血母是被教主殺掉的,這你也應該知道。但是他處處針對教主,不是因為他的夫人,而是因為教主的存在是他的威脅。”我說:“那又怎樣?”
他輕笑了一下,說:“蜚蠊血王精通四種武器:刀、槍、弓、鞭。尤其是鞭法,已至登峰造極的境界,再配上威力最強的鞭子,也就是傳說中的金蛇鞭,能敵過他的人便更是少有。”他一說到這,我就想起了桓雅文曾與秦印月在半夜打鬥過,但是他沒過幾招就敗陣下來了。我說:“金蛇鞭的確在秦印月手上,但是他武功並不高。”他說:“那是由於他修煉過雜,幾種武器互相沖突,所以招式威力大打折扣。想要解開這一環,他可以選的路只有三條:一,廢除自己的武功,重新開始,只選一種武器——當然,他不可能走這條路。二,修煉內功《蓮翼》,不但可以將所有武器的優點合而為一,從此任何武器都可以使得如魚得水,得心應手,而且還可以永駐青春,提升武藝。但是《蓮翼》的秘籍在重蓮手上,重蓮武功深不可測,而且下落不明,想要得到它,委實困難。最後,就是修煉《葵花寶典》,將分散的內力轉換為一條衝破人體極限的極強力量,自此武功蓋世,天下無敵。這三條路中,這種方法顯然是最簡單的,他一直認為教主將秘籍置於家中,打算趁他不在時進去偷竊。只是他沒想到與你一起時教主的生活節奏都放慢了許多,竟有在零陵長住的想法。所以,只有讓你離開,才能將教主引出零陵。教主城府極深,一般的心思不輕易外露,就連別人錯怪他,他也不會承認或是解釋。”
我說:“這我知道。”他說:“你是不是曾經去過嵩山,打算除去重蓮?”我點頭。他問:“那你是否在嵩山外遇到過燕舞,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給了你紙條,叫你速歸零陵?”我又點了點頭,但是一瞬間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繼續想下去——若真是如我所想,那……一切就錯得太過離譜了。他說:“那在燕舞出現的時候,秦印月到哪裡去了?”
我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低聲道:“你不要告訴我,那個燕舞……是……是假的……”他說:“正是。你有沒有想過,前一夜弄玉才叫你去殺重蓮和蜚蠊血王,第二天他就來到了弄玉家門口說要與你一同前行,這未免太過巧合了?”我顫聲道:“可……可是他說是弄玉告訴他的啊……”天涯嘲諷地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