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掌門臉色那麼不自然,是出了什麼變故麼?”
君顏道,“許是昨晚遭了邪教夜襲,也說不準,如今人多,論理沒可能聽不到啊。”
眾人漸漸入了座,擂鼓三聲,見一藍衣少年翩然掠至臺上,面色微白,綠雲如墨,只鬆鬆挽了一條藍綢,身量纖薄,頻借風力,衣袂翩翩。
他轉過身來,論劍臺譁聲成片。
墨眸清如碧潭,微帶笑意,緩緩掃過臺下,視線定格在雋掌門身上,“在下玉笛仙苑一百八十五代弟子夏夜塵,久聞雋南臣雋師兄大名,特來討教點蒼劍法。”
夏夜塵,夏夜塵,夏夜塵!!!
那個丰神俊秀,劍術超凡入聖,貌比潘安,才比相如的江湖四大美男子之一的夏夜塵!!!
雋掌門臉色一下變得非常難看,眉頭緊皺,許久才嘆了口氣,坐回位上。他只說了五個字,卻讓全場人面面相覷。
點蒼派,棄權。
雲天大師顯然是愣了,“南臣這孩子實力超凡,絕對有衝擊牛耳的資格,賢弟在此時棄權退賽,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雋掌門的手攥緊復鬆開,苦笑道,“不瞞大師,都是愚弟管教無方,昨晚門中一弟子失蹤,派人四處尋找無果,南臣便帶人往山下去查了。”
雲天大師瞭然,重重嘆了一聲,“可惜。”
在座眾人面有嘆息之色,紛紛轉向唯一沒有出賽的臥龍山莊。
如今,只有這一家了,臥龍山莊的出戰,決定著鹿死誰手。
蕭墨陽對莊主朱銀生點點頭,站起身來,日光照在他宛如神塑的俊臉上,身形映著日光,輕輕盈飄至臺上。
這恐怕是群英大賞開賽數十年以來,最為賞心悅目的一場。
一邊是嚴肅謹慎的蕭墨陽,一邊是從容淡然的夏夜塵,這武林中,最為出色的兩個男子!
起,凝神歸意,吐納聚氣。夏夜塵聽風而動,一招神劍奪魄逼向蕭墨陽,蕭墨陽劍尖微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直刺向夏夜塵,劍尖相撞,電光火石間,二人各退一步,面色微震。
蕭墨陽劍尖微顫,忽如靈蛇一般長探出去,這一招劍鋒三現在半空中化為三劍,分刺夏夜塵胸口、喉頭、關元三處,虛實難辨,夏夜塵面色微變,穩住下盤,一招靈劍應元,在空中生生擋下了蕭墨陽的一劍,只聽蹭蹭蹭三聲,蕭墨陽急撤幾步,夏夜塵乘勝追擊,孤劍以貫日之勢逼向蕭墨陽,蕭墨陽滴溜溜一個轉身,一招劍衝陰陽直把劍風拍上夏夜塵門面,夏夜塵驚呼一聲,急退幾步,重整套路,玄劍化生、玉劍碎星、一套劍法舞的出神入化,蕭墨陽長身躍起,無邊落木,仙人指路,接一招三環套月,將劣勢扳回,雙方戰成平手,臺上臺下卻已看得呆了。
眾所周知,使出輕功之前膝蓋必先彎曲,夏夜塵卻未停頓,雙腿高高掠起,手上動作不停,短兵相接,打的難解難分。
破,守,攻,防,破!
就在愣神間,雙方已戰了三十個回合,長劍相交聲不絕。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此時已看不出二人所用招式,高手過招,一時如雷霆震怒,江海凝光,一時又劍轉龍吟,心隨流雲。遙遙看去,倒像一場事先排好的劍舞。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夏夜塵面色蒼白,顯然體力已到了極限,他回頭向唐門坐席看了看,閉了閉眸子,提劍復向蕭墨陽衝去。
蕭墨陽欲言又止,卻見夏夜塵的劍以排山倒海縱橫天下之勢向蕭墨陽襲來,劍招來勢之迅疾更勝先前。
“夜塵,你不要命了?!”夏老苑主吃了一驚,“快停下!”
夏夜塵充耳不聞,長劍挺出,劍氣籠罩蕭墨陽通身大穴。蕭墨陽重重吃了一驚,輕功掠起,長劍在口中劃了個圈,運起臥龍心法,準備硬受這一劍。
卻意外的沒有感到刺痛,蕭墨陽睜開眼睛,夏夜塵捂著心口倒在臺上,面白氣虛,口中不斷滴出鮮血。
“這……這是怎麼了?”我轉向君顏,君顏瞥了擂臺一眼,“這一招,是玉笛仙苑的禁招,千劍縱橫式,以劍氣壓倒對方,奠定勝局,對自身傷害卻極大。夏夜塵素來體虛、內力不濟,方才已經脫力,不知為什麼會用這一招。”
我點了點頭,望向臺上,夏夜塵已被同門師弟背了下去,夏老苑主嘆了口氣,望向朱銀生,“蕭師侄劍法出神入化,玉笛仙苑甘願認輸。”
擂鼓九聲,終歸於平靜。
朱銀生在眾人目光中走上主臺,自雲天大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