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個刺客根本不會引得水軒如此失常。這個少年以為水軒是個無情之人才傷他如此恐怕是想得太簡單了。“在供出主使你的人之前,你別想死。”他抱起失去知覺的少年離開了這幢讓人心碎的木樓。
比翼焉能齊飛
……》
——思君令人老
他叫齊飛,比翼齊飛的齊,比翼齊飛的飛。看似溫柔而多情的名字,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簡直就是所有有情人的夢想,在他眼裡卻是說不出的諷刺。那種弱小的擁有優美歌聲的東西是他求也求不來的美好,既然無翅,又何來比翼。
殺手不好當,從他記事起就一直被嚴苛地要求著,不能有多餘的感情,多餘的動作,多餘的表情。他是一個殺手,一件武器,卻不是一個人。那樣的一個主人,脆弱而強大,明明是個廢人卻依舊能手下鐵石心腸的殺手望而生畏。他以前也想過自己如果沒有被主人收養,又會變成什麼樣呢?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自己一定不會失去一樣東西,感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腳下開始堆積著一具具屍體,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他忘不了昔日夥伴倒在他劍下時眼中的驚懼,也忘不了那些鮮紅而粘稠的液體順著劍身蜿蜒而下的悽豔。殺手應無心、無情,為什麼他卻能將逝去的人記得那麼清晰?一閉眼,那些那些曾經的音容笑貌就會在腦海中回閃。他想他不是個好殺手,殺手不應該有這麼好的記性。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這是他從一個女子那學來的。那個女子雖然妙齡卻長著一張老太婆的臉,死在他劍下時無驚無懼,沒有討厭的哀求和痛哭只是不停重複這句話,你說好不好笑。興許是那個女子的與眾不同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偶爾也會從記憶力翻出這句話念叨唸叨。
思君如何令人老?這是個問題。如果思君真能讓人老得快他一定會不懈餘力使勁思,可是又該思誰?他孑然一身,無親無友,就是有也早就都死在他劍下。他想無論是男人女人,他不要白首不相離,只要那片刻的溫暖就可以了。那種他從來沒有過的細碎而美好的東西,這輩子只要一次也就夠了。
當主人告訴自己要自己卻接近一個叫水軒的男人時,齊飛是很高興的甚至是有一點小小的雀躍。雖然結果一樣是要殺了對方,但與以往手起刀落不一樣,他至少有時間和他的獵物相處了,是和一個人而不是一具屍體。從那一天開始自己的單調的世界中似乎慢慢開始有了色彩,他看得見初春新芽的嫩綠,聽得見深秋黃葉的婆娑,開始明白自己原來還是一個人。
水軒是個很美麗的男人,那是一種耀眼過旭陽的奢華美麗,他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認為,他只知道自己是這樣想的。這個男人驕傲而無情,卻對朋友極好。有時候齊飛很嫉妒司馬慈凰,這個傢伙輕輕鬆鬆就可以贏得兩個那麼優秀的男人的呵護。水軒護他,柳紫陌寵他,有的時候他真是想一刀砍死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自己取而代之。後來他才明白司馬慈凰那不是沒心沒肺而是真的豁達,這個世上沒有什麼能讓他刻意討好,他嬉笑怒罵胡攪蠻纏為的都是自己。司馬慈凰也是個好人,他會帶自己出去騙吃騙喝,聊八卦侃大山。時間久了他也不想殺他了,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傢伙還是活著熱鬧些。
水軒,想起這個名字就覺得難以呼吸,僅僅是想念就覺得無以復加的美好。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淪陷的,是他第一次擁抱自己的時候,還是第一眼初見。那個男人總是給他不經意的溫暖,他會徹夜守著生病的自己也會笨拙地親自為自己下廚,擁抱親吻深入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水軒之於他是全部,是生命,他之於水軒那是什麼呢?齊飛苦笑,他連想都不敢想。
他就像是個要凍死的人,想要牢牢抓住最後一絲溫暖卻發現越是想要抓住溜走的越快。或許真是思君令人老,他發覺自己已經老得不想逃開水軒的身邊連一絲嘗試的念頭都沒有,分明很明白那個男人有多厭惡欺騙和背叛卻依舊不想離開。所以當水軒知道真相後大怒一掌劈向自己時,他躲也沒有躲任由痛苦席捲自己。
這樣也好,昏迷前他這樣想著。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我只是老得沒有勇氣再離開你而已。比翼齊飛,原來是這樣甜蜜而痛苦的一個詛咒。
司馬公子大顯神威
……》
司馬慈凰舔著嘴唇視線在面前的各種美食上不停遊移,齊飛昏迷了兩天他被留在這裡照顧他。想起水軒今天早上踹門而進的一張臭臉,司馬慈凰打了個哆嗦,口是心非的傢伙真討厭明明臉上寫著“趕緊去死吧”卻派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