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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不醒的纖瘦人影,眼中竟似噴了火——若非此人,自己怎會落魄至廝:盡失人心,將有令而軍不從……

“雷將軍,你看看我們手中武器、身上裝備,怎可與宴軍交鋒!”軍隊中已亂七八糟地吵嚷起來,有人乾脆丟了兵器,轉頭便走,口中還呦喝著:“兄弟們散了吧,大夥都不隨他去,看他自己會不會殺過去送死!”“雷將軍也拿兄弟們的性命開得起玩笑。”“回家放羊放牛,還有命在!跟他去卻只有死路一條。”

還有些不聲不響的,只靜靜看著周遭的情勢。那邊雷延武身邊的小頭目也各自為政:“兄弟們,想活命的跟我走!”“先入丘陵,隱藏行跡,再做打算!願意來的兄弟隨我走!”

“將軍!”那幅將見情勢危急,忙低聲勸雷延武道:“將軍此刻要硬闖確實危險,隱入山中,派探哨衝去與太后聯絡,請求救援……”

“……”雷延武咬咬牙,心下罵道“今天被你們這些蠢人累死!”卻眼見再無它方,即便心中猜想前路宴軍不多,卻也難以一已之力衝過伏截,只得嚥下心中惡氣,提高聲調道:“眾人撤兵入丘谷掩藏行蹤,待探哨歸來再另作打算!”如此一說,原本散走的大部分人也歸回隊伍。

再說西砥探哨探到的宴軍伏兵,不是別人,正是宴子桀。

此刻他亦憂心忡忡,坐立不安在枯木林中踱步。轉了幾圈一回頭,焦躁地問身後的侍衛:“探哨可有訊息?”

“回皇上,還未歸來。”

宴子桀的眉頭扭作一個結,心中的慌慌不安越發難以壓抑。自前日到達桐城,他便加派人手四處尋探西砥軍情。而最為重要的是那種急切尋到胡璇下落的心情。

若說胡璇未死,並無真憑實據,可就僅憑雷延武身世的謠言無故起風波,廢丘炸散西砥兩路軍馬的火藥陣,那種胡璇仍尚存人間的想法讓他夜夜難以入眠。他率騎兵急進,一邊日夜兼程趕路奔赴桐城,一邊再命快騎指示張勁齊集兵馬作勢強攻西砥,為的就是逼退定寧郡主,使散亂的西砥兵力向一個方向集結。然後一面命前鋒軍隊跟近西砥主力牽制,一面分兵圍近西砥主力試圖隔斷不斷向太后投奔的散亂軍隊。再命軍中高手剌探西砥大營、探馬四處查訪胡璇的下落。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宴子桀人已抵達桐城,卻沒得到任何有關胡璇的訊息。可那種根本可以說是毫無根據地相信胡璇仍活著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而真切。宴子桀也曾不只一次用理智勸慰自己:那不過是朕一廂情願的希望,他即便在廢丘火藥陣之時尚在人間,時隔半月有餘,西砥又哪裡還有他容身之地?

但於事無補,那種急切的渴望和無法切斷的念頭讓他坐臥難安,一抵桐城,他便不顧張勁等眾守將的反對,竟然改裝私自帶兵尋查。那在桐城行宮中,與兄弟手足一般的張勁反目相向也在所不惜,孤注一擲任性行逕,就與當初在宴都出發時的義無反顧無異。宴子桀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為毫無理智可言,但若不如此……

……朕也會發瘋。

如果在宴都發兵,想用鮮血來向西砥討債是一個瘋狂的念頭的話,這種失而復得的念頭,卻更讓他比起前者甘之如飴——這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張勁呈報西北方位的探哨已有四人行蹤不明,宴子桀命探哨向所失蹤的方向再做探查。

果然黃天不負有人心,宴子桀出巡的第二天,就有探子回報西北方有一批人馬聚眾四五千人,延小路由後方繞行,向西砥太后守軍靠攏。

宴子桀聽取多方呈報,與張勁等人猜議,那領兵之人極有可能是雷延武。

一想起雷延武此人,宴子桀就由打心裡地發狠,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亦難洩其恨。到了正午,宴子桀私巡,途中又回來五騎探報,宴子桀命侍衛截下,竟聽探子報說雷延武軍中帶同一輛馬車,看情形甚似押解刑囚。

宴子桀心中一緊,追問刑囚樣貌,卻讓探子為難。想探哨皆是遠觀敵情,力求全身而返復報軍情,哪裡能看得清型囚的樣貌去。眾人只是異口同聲能說出刑囚衣衫襤褸,看身形高挑消瘦,被綁在馬車的支架上,就再也說不其它來。

這一刻憑的是什麼根椐宴子桀說不出,就連石沉大海渺無音訊他都無法相信胡璇已死了,這次猜想雷延武押解之人就是胡璇,還要有什麼根據!

宴子桀此刻就恨不得帶兵衝去搶人下來看個究竟。可回身看看自己帶出來的二十餘人,與四五千人又如何抗衡。即便如今宴軍強勢,可地盤畢竟是西砥人熟悉的邊郊荒野,一個不謹慎就有遇上西砥散兵的危險……可若那人,當真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