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可是整個武林最有錢的人,小兄弟不該不知道啊。”
莊墨動了動眉毛,這才曉得先前自己一直要找的那個有錢人……“姓秦的”就叫秦楚。
秦楚,秦楚。這個名字有趣得緊吶,像是江湖中人的名字。
“正派人士全都要前往秦府又是要做什麼?”
說起這個,杜梓離由平靜立馬轉成一臉義忿填膺,再由義憤轉成了憤怒,憤怒的直蹂躪起手裡的西瓜皮:“要說為什麼還得先說秦楚其人。秦楚這人本來練得功夫就路數不正,哪個名門大派會專修暗器,可偏偏他的暗器在正個武林當中數一數二。要說如今武林也不復從前古板,見他專心經營生意也就任他這麼練去。可是他竟然在前些日子盜了少林寺兩件至寶。此番正道人士正是要去討回這兩件至寶!”
莊墨瞟了瞟杜梓離手裡頭都被折磨出汁兒來的西瓜皮,嘖嘖兩聲繼續打聽:“什麼至寶如此興師動眾?”
杜梓離俊俏的麵皮一紅,囁嚅道:“這個、這個我也不清楚。”
莊墨又拿一塊西瓜:“麒山派也要去?”
“那是自然,我們麒山派好歹算是少林寺以外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教,同道有難怎麼能坐視不理。”
莊墨朝空中一吐,黑亮飽滿的西瓜子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在空中轉了個圈,大頭朝下直中地面。莊墨髮出一聲配合的“咚。”心想吃個西瓜都能碰上一個名門之後,這樣的江湖,果然有趣。這時那杜梓離又道:“既然趙兄弟是丐幫的人,不若你我結伴同去如何?”
“麒山派就你一個去?”莊墨啃一口甜得冒水的西瓜,岔開話。
杜梓離道:“我師兄師弟都在客棧裡歇腳,要是趙兄弟不嫌棄一會兒我就帶你去如何?”說著抬手一指,就在隔街斜對面正有一家客棧。
莊墨一瞧眼睛都直了,心裡大呼三聲有錢人啊有錢人。
三層高平地起的客棧,通身都是拿硬紅木造的,門口的大柱子油光鋥亮。匾上的字是用金子打的,正中寫著:客來居 三個大字。小廝在門口候著一整排,足有三人高的大門前頭人來人往的哪個不是一副王孫貴公子相?莊墨不自覺得摸摸腰間的荷包,暗咐自己這點銀子估計連喝杯茶都喝不到熱的。
然後視線一轉再看看眼前這小子,當下自然是十足個願意與他同去,換身乾淨衣裳洗個熱水澡誰不想。等到了秦府說不定能趁亂撈點油水,連說辭都省下來了,何樂而不為?
可惜方才自己正與他說自己是丐幫的,換了行頭若是被揭穿可就不好玩了。想著想著一雙眼睛又似鉤月般彎了起來,小嘴一抿,腦瓜開始活份。
見莊墨有些躊躇著,那杜梓離又道:“剛才出來的時候我正瞧見丐幫的長老一級人物住了進去,說不定還能遇到你認識的。”
一句話把莊墨剛升起來的小火苗苗一爪子拍滅,隨即訕笑道:“我武功低微還是不要湊這個熱鬧為好。”
杜梓離一聽就激動了:“身為丐幫之人武林大事自是任重而道遠,怎麼能用湊熱鬧來說……”還沒等杜老兄激動完,旁的就有一個聲音打斷他:“杜師弟,你和一個乞丐說什麼任重道遠的廢話。”尾音上挑,端得是說不出的輕蔑。
莊墨回頭一瞥,正瞅見那人細長的眼睛乜自己一眼,眼睛裡全是厭惡。雖穿著華貴腰別佩劍,倒透著一股市井氣。杜梓離丟掉手中的西瓜皮:“師兄,他可是丐幫的人。”
杜梓離的師兄再上上下下把莊墨打量了遍,皺皺眉頭又轉過去和杜梓離說:“你見過哪個丐幫人不帶著布袋的,他不過就是個冒充丐幫人的普通乞丐罷了,你吃完瓜快點回去,師父和眾師弟都等意你呢。”
莊墨被那人看的渾身不舒服,正聽見他說布袋,暗叫一聲怎麼把這個忘了。拿著一沿瓜往旁邊蹭蹭離麒山派兩師兄弟遠一些正準備背過身去。杜梓離卻看看莊墨回手一指他道:“師兄,他要是普通乞丐幹嗎身上還揣著藥啊。”
莊墨一震,下意識的一捂腰間揣著藥粉的地方。撇一撇嘴認真的看了看杜梓離,就差頭頂上冒白煙了,心道剛才還滿臉激憤的說什麼任重而道遠,現在又揭穿自己身上藏著藥粉。他到底是真缺心眼兒啊還是裝的?
話一出口那個什麼師兄看莊墨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來來回回在他身上臉上看了好幾趟,最終朝他一拱手一抱拳恭敬道:“原來是無袋長老,剛才是梁笙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
樹梢綠葉依著小風抖了抖,蟬鳴四野、四野鳴蟬。西瓜籽吐的滿地都是黑黑亮亮,堪比黑夜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