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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但見那人蒼白的嘴角留著一絲譏笑,仍靠在佛像背後一動未動。也跟莊墨似的喘著粗氣。一手揀起手邊幾塊碎石,剛一扯到後背身形就是一頓。手裡的碎石頭也隨之掉下去幾塊。莊墨吸一口氣,那人哪裡是要大戰一場的架式,分明是傷重的躲不開。

乖乖!

想及此,莊墨一把扒開好容易掩住自己身形的乾草,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人跟前。一手扶起那人肩膀,一手架著他的胳膊。也不管那人如何就架著他站起來。才把那人半扶半攙的架起來,那人的呼吸聲就摻了一絲呻吟。此時外頭又有人聲越來越近:“教頭,前邊有一處破廟!”

莊墨聞言朝外望望壓低聲音道:“別管什麼痛不痛的,保命要緊。一會兒不管扯到你哪處傷你你都不準出聲。”

也不等那人同意就架著他挪到乾草堆後頭,還沒來得及掩住兩人身形,一道影子直直闖進破廟!莊墨按著那人一起蹲下去,兩個人前頭的乾草只能半遮住兩人身軀,好在月色打了掩護。闖進來的人手裡舉著火把,一瞬間湧進來的亮光刺得兩人皆眯起眼睛。

莊墨也不知手肘碰到他哪裡,那人就是吃痛一震。眼見著就要發出聲音,莊墨一手擋著亮光一手趕忙捂住他。被莊墨捂住嘴的人不經意一瞥,瞥見那雙賊亮的眼睛又如鉤月般彎了起來,射出一陣陣光芒。

火光下乃是一執刀壯漢,又濃又厲的眉毛,比得過莊墨大腿粗的小臂。壯漢舉著火把正預備著四處察看,莊墨的手心正冒著汗,破廟外頭有人道:“快撤回來,仔細那人身上還藏著暗器!”

壯漢聞言一頓:“也不能因著怕他手裡暗器就放過他啊?好不容易今夜他落了單被弟兄們給傷了!”話雖是這麼說,壯漢卻不自覺得往後退了退。

莊墨見此景一陣不屑,唏虛不已。

廟外頭的腳步皆站定,遲遲沒有人再進來,壯漢猶豫再三還是退了出去,破廟的門重重的關上。莊墨與那人等了許久沒聽見再有動靜,這時莊墨才發現手指肚上有些潮溼,竟是覆在那人略有蒼白的唇瓣上。那人正盯著自己,好看的面容被遮住一半。

稍一滯,對那人無聲的乾笑之後悻悻收回手。

沒等莊墨尷尬徹底,外面的腳步聲已經有了撤退的跡象。亂聲到了小尾巴尖,那人一手扒開兩人前頭的乾草,看這樣子像是結束了,莊墨反應過來以後握著拳頭忿忿道:“不是就這樣結束了吧?!”聲音裡頭滿是抱怨。正期待初入江湖第一夜就有個令人熱血沸騰的開始,哪知道折騰個半天竟是雷聲大雨點小,什麼都沒做成。

那人扒開乾草,倒靠在堅實的牆壁上,面色更白:“還沒結束呢。不過把你那些不入流的東西收回去,今晚看樣子是用不上了。”

莊墨手裡頭還夾著一包小藥粉,聽他點破後倒是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揣回懷裡:“好歹周兄今夜也和我共患難一場,怎麼能說我保命的東西不入流?”

那人聽罷蒼白的唇角一絲上翹:“你這人倒是有意思。不怕惡人倒怕起小鬼。”

莊墨乾咳幾聲:“既是如此那兄臺多保重,道爺我先走一步。”邊說邊抱拳,作勢就要轉身。

“……慢著。”

莊墨跟他磨唧這好幾句,等的就是一句慢著,放緩了動作蹲到那人旁邊,盯過他腰間的玉佩又盯著他的臉,裂開一個好大的笑容:“兄臺是不是想央我揹著你去求醫?”鉤月似的波光,簡直要把他腰間的玉佩瞧穿。

那人看著莊墨那毫不掩飾的貪婪配在這樣一張小臉兒上忍不住笑出聲。這樣一笑讓本來就好看的不行的臉變成了更好看。“趙兄要是想出去在下也不攔著,只不過燒了身上帶著的藥就不好玩了。”

“燒?”睜大眼睛看著他。

然後這個好看的人朝莊墨眨眨眼,笑如早春桃花朵朵開,看得莊墨眼前一陣金星亂晃。

野風吹啊吹的,暗色乾坤上白白亮亮的臉在雲叢中捉迷藏,外頭的乾草灰夾著火星在野風的攛咄下刮進四處漏風的破廟裡來。隨著白月盤在雲間亦動,刮進來的火星越來越多,連身在破廟之中的二人都開始有悶熱感。悶熱漸生,莊墨這才醒過神來,敢情是這幫不入流的傢伙在廟外頭放了一圈火!

惡火整整的把破廟圍了個嚴實,雖說還未燒大,但要憑莊墨自己也難以全身而退。

他抱著頭看那個依然神態自若的人嗚咽道:“不是吧,我雖然窮,但還不想當個叫花雞……”

那人聞言嘴角翹起的弧度更深道:“你還帶了什麼小玩意兒,拿出來一試說不定就能滅了這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