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莊墨毫不客氣的剜他一眼:“爺爺可沒帶著這種玩意兒。你傷重不重,能不能帶著個人衝出去啊?”說完又想了想,一隻手握住那人手腕生怕他舍自己而去。
那人靠著牆壁眼睛半睜,光照下依稀可見鬢角汗珠,也不知是疼的還是熱的。他道:“我懷裡有一瓶創藥,你給我塗在背上。要是我能趕在火燒到你我之前就調整好內息,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莊墨眼睛一亮,不客氣的就把手往那人懷裡伸去,一邊摸索一邊嘴上還不閒著:“你就不擔心我拿了你的藥之後自己開溜?”
他閉上眼睛任莊墨在自己身上翻騰,道:“你武功不濟,憑一己之力出不去。”
莊墨聽完,正準備拿著藥瓶退出來的手一頓,猛得朝他胸口上呼一巴掌才抽回來嚷道:“道爺爺武功不好道爺爺自己知道,也不用你說得這麼直白吧!”
只見那人被莊墨一巴掌拍了之後,頭上的汗珠愈來層出不窮的往出冒,咬著下唇幾乎就要痛撥出聲,連呼吸也變得不穩。莊墨見那人半晌沒個回應,腦袋一轉正看見他這副痛苦狀,一下子就緊張上了,輕輕拍拍他的面頰:“喂……喂喂,兄臺你可別暈過去啊,我還指望著你能帶我出去呢!”
他還是不應莊墨,緊咬牙關滿面痛苦,身子也蜷了起來。莊墨握著他肩膀:“兄、兄臺,我那一巴掌也沒使多大力氣,而且我武功又不濟,你……”然後一手試試他的額頭一手摸著自己的,看他冒了這麼多汗應該沒發燒才對啊!
那人正抑制著唇邊的聲音,見莊墨眨著眼睛摸摸他的額頭又摸摸自己額頭,一臉迷惑一臉後悔,終是忍不住朝莊墨擠擠眼睛笑出聲來。
莊墨這才明白自己這種道行也被涮了一回,小臉憋得通紅想罵人又無從下口。
那人好看的臉上浮出笑意:“趙兄莫再耽誤功夫了,內息調整不當你我可就留在這兒了。”
劈靂啪啦的火聲熊熊,熱得莊墨頭上直冒汗。他一撇嘴毫不客氣的扒開那人華貴的衣裳,本來雪白的後背上有幾處刀傷,傷得整片後背血肉模糊,隱有暗色血塊結成痂,由於先前靠在佛像背後之故傷口上還沾了不少汙物。莊墨吸了口氣,從藥瓶中挖出一些藥膏往那人傷口周圍途,嘴上饒道:“見你還有心思玩笑,根本是一點都不疼。要是真的留在這兒了,不如你把那玉佩讓給我,好讓我進了地府也好與閻王賄賂點什麼下輩子投個好胎。”手上報復似的也不見輕。那人唯有安靜的閉嘴苦笑。
莊墨一點點挑開結痂處,血痂才一挑開,鮮血就汩汩的往外湧,把雪白雪白還完好的面板都染成嫣然之色。莊墨僅僅瞧著就覺得疼,那人卻是哼也不哼一聲。一手把創藥抹在傷處,也不知道這是多好的傷藥,反應才觸到傷口就成了一股淡淡白煙盤旋著升騰。他背上的汙物甚多,越清理到後頭火光越盛,整間破廟裡頭都呈橙紅色,背上汙物卻還沒有清理乾淨,莊墨額前也蒙上一層水。那人一直安靜著,此時卻道:“莫要著急,遇凡事都要鎮定,隨時都該想著,還有希望,長風破浪並不是什麼奇蹟。”
聲如清泉,讓莊墨心裡頭清明瞭一陣,額前的汗珠也不似方才惱人,只覺月光還是能透過惡火疏棚照進來,冷冷淡淡的暈光還是能照著自己。
上完藥那人就開始打坐調息,莊墨也不敢閒著,揮著拂塵把兩人周遭的乾草都掃得遠遠的。一個不小心點著了拂塵尖,莊墨趕緊把它扔得遠遠的。瞥一眼那人氣定神閒的調整著內息,道:“周兄誒,你差不多調整到能帶兩個人衝出去就得了,要是你再調整一會兒,我還能支撐,可是我就怕咱頂子上的棚子熬不了多久了。”
……
“喂喂,你看那個佛像後頭的樑子都化成灰了,你好了沒有?”
……
“你就不覺得熱啊,道爺爺回頭還沒被燒著就先化掉了。銀子還沒騙到手我還不想就這麼去了。”
……
“老僧入定也不是你這麼個入法啊,你也不是光頭,別是道爺爺的對頭少林派的吧?”
……
莊墨嘰哩呱啦的不停的說,終於在熊熊的火光把兩人圍起來之後莊墨才似乎看見那人皺了皺眉。好看的眉眼動了動,在眼角劃出一道紋路。這人看樣子也頂多二十有餘,正在年華詩酒時。在看到他的眉頭皺過之後莊墨才停下聲,極近得看著他,把青松上的雪掛、沙竹林的翠綠和桃花塢的桃花意都看得清清楚楚。頭一次,在鉤月之外的眼睛裡出現點點星光。那人緩緩睜開眼時,正正的被道道星光晃煞了眼,不自禁得勾起嘴角,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