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比得上美人臉上的嬌羞。
紙折了三層,一層一層開啟,最裡面畫著一幅畫。畫上畫著一枚類似佩玉的玩意兒,看上去頗為眼熟,畫功很俗。細看之下卻是秦楚原先送給自己的那塊,畫角上寫著一個“梁”字。
還是個故人。
小福子指著畫說:“這畫得怕是秦主隨身的佩物,我好像看秦主帶過。”
小全子搖頭道:“我看不像,秦主怎麼會帶這麼粗糙的東西。要我看應該是府裡的擺設流到府外頭去了。”
莊墨看看小福子,再看看小全子。
順六道:“這分明就是秦主最寶貝的那塊玉佩。”莊墨問道:“什麼玉佩?什麼寶貝?”順六道:“我聽說這枚玉佩成色好得不行,得值不少銀子,不少古玉商想從秦主這兒買去,秦主都沒捨得,自然是寶貝嘍。”
小東子逮了把順六,“你這是胡扯,公子您可別聽他瞎說。我在這伺候的時間長,知道的可比他多。其實這玉佩也不怎麼稀罕,只不過秦主原先把它送給了雲公子,說句怕人不高興的話,這雲公子一去,玉佩自然就稀罕了唄。”莊墨想了想,道:“喔,有理。”
青兒說:“這玉佩像是個信物,能呼叫秦府遍佈在江湖上上下下的人手金銀。”
四喜說:“江湖上不是有一個興風作浪的遁月鉤麼?我曾經見過這玉佩,上面的花紋就像把鉤子,這玉佩怕就是遁月鉤的飾物。”
玉佩向來多用,拴腰上,掛劍上,偶爾還可以拿在手上,信物令牌全都能當。七嘴八舌說了半晌,重樣的沒有幾個。天花亂墜,一套詞比一套神奇,若是把秦府的下人問個遍,這玉佩恐怕還是有十全大補丸的功效的,佩在身上還可防身。
當中稍有門道的還得數青兒的和四喜的。
莊墨琢磨一會兒轉而歪著腦袋問銀鈴:“這麼多種答案,你說哪個才是真的?”銀鈴欠身應道:“我確實見過主子佩戴過這玉,至於哪個是真的……不如公子私下裡問問主子呢?公子與主子向來親近,想必主子是不會不告訴公子的。”公子主子繞過來盤過去,親近二字咬的曖昧。莊墨糟一記暗損,被噎得沒言沒語兒的。
要是真敢去問那主子,還犯得著這樣四處打聽麼?
旁邊四喜立馬特有眼裡見兒的支應道:“銀姑娘說得極是。”一邊說一邊陪笑得像朵開敗了的黃花菜。
天氣一日凍過一日,先前街角王寡婦家還一直捨不得燒爐火,這幾日也見屋頂上的煙囪忽忽得騰起了白煙。衣裳還是段莊的好,顏色款式都好,不露在衣裳外面的地方都不覺得冷。
聽說那日戲班子離開秦府之後沒多久,班子裡多了個瘸腿的,那個瘸腿的還會打鑼。莊墨說,幸虧敲鑼用不著抻腿。
說穿了這事情是梁笙挑起的,如今形勢我明敵也明,誰也佔不著誰的便宜,府前那群叫罵之人自然也就不見了,秦府的紅牆綠瓦外面重歸清淨。日子打這兒開始逍遙。東院養得雞毛曾經飛得哪兒都是,南院養得京巴狗曾經叫過一整天沒消停。常年睡在樹上的無袋這個老乞丐一見到莊墨就哎喲喲地叫喚,說娃娃快過來,小老兒這兩天竟能聽見你的動靜了。
莊墨拿著請帖翻來覆去的蹂躪,巴巴的抬眼看看銀鈴,再低下腦袋瞧瞧手裡的帖子,道:“這什麼冬至交天的,當真不能不去麼?”
“這請帖是宋管家謄的,章是秦主蓋的,公子再問幾遍奴婢也做不了主。”
請帖是一早送來的,內容大概是今日乃冬至交天,邀莊墨同遊夜市。莊墨從頭到尾數了一遍,又從尾到頭數了一遍,請帖上總共仨人名字,一個是抬頭的莊墨,一個是落款的秦楚,還一個是夾在當間兒的邱繁。
什麼叫怕什麼來什麼,說得大抵就是這麼回事。
不管什麼日子,邱繁手裡也得拿著扇子。雪白的扇面,桃花木的扇骨。夏天可以開啟趕蚊子,冬天可以關上耍扇骨,冬夏皆宜。出來逛夜市,這扇子自是必不可少。莊墨老遠便瞧見一名持扇的白衣少年郎,立在一棵光禿禿的老榆樹底下,一把紙扇搖啊搖。邱繁稍一轉頭,與莊墨四目相對,把扇子一合,莊墨道:“邱公子來的真早。”邱繁瞅著他,說:“早,”復又甩開扇子道:“墨公子近日過得可舒坦?”莊墨惟有報之以傻笑。
正尷尬著,秦楚終於到了。邱繁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輕聲問秦主安。這廝淡淡的瞟了眼莊墨,抿抿嘴,莊墨立馬跟著問了句秦主安。
飯是在重修的竹樓裡吃的。從前的老鴇還是老鴇,竹樓還是竹樓,拆了還能給蓋上,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