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潛臉上神情一變,轉而對裡面的彥卿說道:“看夠了就出去。”
彥卿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得仿若一個死人,襯著留在嘴邊的那一點血跡,更是叫人看了觸目驚心。
然而他十分乖順地站起身,慢慢往外走去,經過房門的時候,一個陰寒到骨子裡的熟悉身影從他身邊走過,彥卿猛然瞪大雙眼,回過頭,卻只看到那扇高大的雕花木門在眼前閉合。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休息,更新提前
☆、臨鳳閣
當那扇關閉了許久的雕花大門開啟的時候,彥卿突然覺得院子裡的日光有些晃眼,像是一道白光慢慢地褪去,看著那個男人站在門口,一如既往地看著自己。
彥卿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上前去,張開雙手抱住那結實溫熱的軀體,才像是找回了真實的感覺,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著那沉穩的心跳聲,終於鬆懈下來。
連橫莊主看著懷裡的男人,突然覺得心底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像是周圍的世界都與從前再不相同,一種酸澀發漲的滋味在心底裡蔓延開來。這讓他忍不住,伸出手回抱住這個讓他感覺異樣的男人,輕輕撫摸過他突起的背脊,輕聲地說道:“沒事了……”
“主上——”
彥卿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抬頭看著說話的耿少潛,同時也看到跟在身後的秘藥師,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
“主子……”嗓音尖利的老秘藥師像是突然老去了十幾歲,臉上的皺紋要比上次彥卿看到他的時候深了很多,原本烏黑的頭髮幾乎都已經白了,有些吃力地彎下腰去。
連橫莊主並不著急,用溫熱的手掌慢慢撫摸著彥卿消瘦的身體,淡淡地問道:“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彥卿身體陡然一僵,卻發現這話是說與那老秘藥師聽的。
“奴在深宮中先後伺候了各位主子大半輩子,這一生所期盼的也就是主子們都能好好的……”老秘藥師有些吃力的說道。
“回百越吧。”連橫莊主將下巴湊在彥卿頭頂的黑髮裡,“小時候你總喜歡與我們講百越的事情……落葉歸根,我讓他們送你回去。”
老秘藥師低下頭笑了笑,不做聲,算是同意了。
兩名褐衣侍衛扶著老秘藥師慢慢走出來,明亮的陽光照在他暗色的長袍上,彥卿這才發現,秘藥師衣袍裡的身軀已經乾癟得如同骷髏一般,在院落燦爛的陽光中,跨出的每一步都無比艱難。
“少潛你留下來將這裡都處理乾淨,再到臨鳳閣裡來找我。”連橫莊主說完,拉著彥卿的手,慢慢朝另外一個院落走去。
彥卿跟隨著連橫莊主的步伐,才發現他們到的就是黑衣鴻曾經所說連橫山莊的主院。
連橫莊主一手拉著彥卿,一手推開臨鳳閣的大門,裡面一切佈置都還和十多年前一樣,桌椅都是乾淨得一塵不染。
連橫莊主示意彥卿與他走到內間,推開了中間最大的那間房門,裡面的一切一點兒也不陌生,連橫莊主摟著他坐在依舊嶄新的雕花大床上,看著這間院子的一切,開口說道:“十年來,這座院子一直都空著。”
彥卿看著近在咫尺的梳妝檯沒有說話。
“以後你就住這裡。”
“莊主——”彥卿聞言一驚,剛想拒絕。
“淵,季淵。”連橫莊主打斷他的話語,“如果你都不叫我的名字,那還有誰會記得它呢?”
彥卿頓時沉默了下來。
孫正華是皇女,兩人在天下人面前舉行了成婚之禮,而作為皇夫的連橫莊主不會被留下姓名,身死之後,三姓宗廟裡頭也只會多一塊皇夫鄭季某的靈牌。
“……淵。”過了很久,連橫莊主才聽到彥卿吐出那個模糊的發音,在這擺滿裝飾的屋子裡聽起來並不那麼清晰,卻莫名叫人覺得歡喜。
連橫莊主抱住這個男人,慢慢地將他的額角靠上自己心口的胸膛:“他們終於還是都離開了我……”
彥卿突然明白,其實目前這人只是想自己被別人需要、依靠著,從而伸手抱住他的腰。然而當他的雙手摸過那受傷的後背,卻是觸手一片光滑,心中大駭,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連橫莊主看著他沒有說話,突然俯身含住他的嘴唇一下子深吻了起來。
彥卿掙扎了兩下,就軟軟地趴在他懷裡,那充滿獨特男性氣息的舌頭入侵到他嘴裡,攪拌舔舐,幾乎叫他窒息,只覺得身體被放倒在身後柔軟的床鋪上,肩膀上的衣衫被一層層解開,直到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