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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15

15、多事之夏(二) 。。。

“揭榜案”過後,武陵城很是太平了一陣子。因為朝堂變動普通百姓是感覺不到的,表面上的風平浪靜讓市井間大唱太平民謠。太子臨朝聽政,禮部尚書換了人,還是姓顧,人稱“小顧”的顧雲洲,景弘四年講武堂出科。太祖創立講武堂的初衷是為帝國培養軍事人才,但講武堂的教官講師們卻是國中最出色的文臣武將,對學員也是要求文武兼備。故而講武堂出身的官員雖然自謙武夫,可他們的文化修養卻不遜於科舉出身的進士們。顧雲洲的詩文才學在那一屆是頂頂出眾的,出科後入閣成了東閣大學士。雖然不像程傾涵、劉勇他們入部青雲直上,這些年來倒一直徐升不降,也算官運亨通。

左相史仁方言朝堂,心中不爽。六部除了兵部、工部兩部尚書是自己的人,其餘四部尚書要麼和顧家牽連不輕,要麼就是像“小顧”這樣曖昧不明的。歷經兩朝、宦海沉浮的老丞相心潮難平,他不喜歡不確定,不確定意味著危險。對權利的渴望與擁有已經融入他的骨血,試問骨血可以輕易捨棄麼?

史仁眯著眼看向正與同僚打招呼的顧雲洲,神態看起來和任何一個眼神不好的老人無異。程傾涵與東宮同列,以眼神向老同窗打了個招呼。劉勇倒是直向程傾涵而來:“如今紀凡、小顧、你我同列為官,厲教官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會很欣慰吧。”提到恩師,鮮有表情的程傾涵也不禁動容。“下朝後去由原看看厲老,叫上紀凡、小顧。”程傾涵頷首。

上朝的禮樂響起,劉勇方想起向東宮行李:“喲,下官眼拙,沒看見東宮大架。未有行李,萬望東宮贖罪。”

蕭從瑜一笑,卓有風度:“剛才還未上朝不是,劉尚書身為老臣,國之棟樑,朝堂之下是本宮前輩不必多禮。”

劉勇聞言也是一笑,朝蕭從瑜稽首一拜站回班列,揚首肅穆靜待天子臨朝。

“呵呵,劉尚書意氣風發不是沒有道理,放眼朝堂,盡是自己的同年啊!”蕭從瑜看向程傾涵似笑非笑。

東宮對自己不信任程傾涵一開始就知道,雖然名義上是襄助太傅教習東宮,可東宮初理政務功夫基本用在中書省那兒了。“忝居”少傅之位雖然兩月有餘,自己居然未去斯詠殿一次!每日待在府裡看書喝茶,竟是十幾年來未有的輕鬆閒適。都說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自己這還沒白頭,就要寶刀收鞘了!程傾涵自嘲,面對蕭從瑜的陰陽怪氣也只是表情缺缺:“東宮說笑了。”

想起飛揚跳脫的程斂之,蕭從瑜收回放在程傾涵身上的目光:是親叔侄麼?真不像!

七月初,程斂之從江都歸來。去江都巡查軍備,順便去新設的東海郡報備海防近況。這是程斂之第一次外出公幹,他是十分重視的。炎天赤日的進軍隊、訪軍戶,十數日竟曬掉了一層皮。進宮面聖,景弘看著黝黑的程侍郎聖心大慰,直誇年輕人有衝勁有幹勁。回宮時還讓內府賞了許多消暑的漿果,賞賜雖輕,但帝王恩寵卻不容忽視。

程斂之還沒進二門,就見賀鏡南腳步不穩地迎出來。今日賀鏡南穿著湖藍色薄衫,映得膚白如雪,程斂之再低頭看看自己焦炭一樣的手居然笑出來。

賀鏡南一看黑瘦得都認不出來的丈夫,眼睛刷的就紅了。咬著嘴唇,埋怨:“笑什麼笑!還嫌曬得不夠,站日頭底下做什麼。”

有人心疼自己怎能不高興,程斂之走過去攬住賀鏡南:“好啦,好啦!這麼大日頭,可不能曬壞我家阿南!”

“母親呢?”程斂之一氣喝完賀鏡南端來的冰鎮梅漿,心神一陣舒爽。

“娘去碧雲寺進香了。”賀鏡南接過碗,遞過一方素帕。(好賢惠、、、、)

“這大熱天的去碧雲寺做什麼?”話一出口程斂之就想咬住自己的舌頭。碧雲寺的送子觀音很靈驗,香火極盛。程夫人不顧這七月流火的天氣跑去,目的不是很明顯麼?!

一語既出,兩人都很尷尬。

果然,賀鏡南紅著臉說:“昨日中州郡王府送紅蛋來,說是小郡王的妾室生了小公子。你和子為那麼要好,所以我做主說你回來後咱們就過府祝賀。”

“嗯,咳咳,那是一定要的,你做的很好。”成親後程夫人放手讓新婦主持家務,在周管家的幫襯下賀鏡南還做的不錯,起碼府內一切事物還是井井有條的。

賀鏡南臉更紅了,訥訥:“那,那我去賬房支銀辦禮品了。”

程斂之不知如何應對便清咳一聲:“大熱天的別累著了,去忙吧。”

景弘念在程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