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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是一聲命令,敢對帝王下命令的人並不多。

他還未來得及發話,習清慕就將他從龍床上拽了下來,直接拖到了這裡。入秋的夜很涼,雨卻還如夏日的暴雨一般。空中烏雲密蓋,沒有透下來半絲月色,毫無光明的夜,雨中,數人舉著傘,提著幾盞燈籠。微弱的燈光試圖照亮漆黑的夜。

被風聲和雨聲充斥著的暗夜,懸掛在城樓之上的無頭屍體成了焦點。但卻沒有那麼多人有那麼大的膽子趕去直視那具懸掛城樓之上的屍體。

屍體無頭,腹部被人劃開,內臟懸掛體外,在空中搖晃。

雖是夜裡,但也看得出來,這個人已經死了很久了。隱隱中,還有腐爛的味道,地上的水裡,還有從屍體上打落下來的蛆蟲。

司空鏡往前踏了一步,習清闌也跟著上前,伸手欲扶住司空鏡。司空鏡罷手止住了。他想要走近一些,在多看一眼。這個人到底是誰?

可他又能確認什麼呢?這是一具無頭的屍體,走得再近,也看不見這個人的容顏,憑藉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無頭屍體,他又能看到什麼呢?又能認清什麼呢?

就在司空鏡頓足凝望的那一霎,已經有一箇中年男子現身暗夜。男子走過被士兵包圍的圈,走到司空鏡面前,深深一拜。

司空鏡急忙扶住中年男子,他認得這個男子,卻從未與他正面打過招呼,一個是帝王,一個只是商人。

男子含淚沉聲道,“草民公孫落,來接吾兒回家。”

司空鏡雙眼飽含淚水,雨水肆意的虐打著這位高貴的帝王。司空鏡咬著唇,始終無法開口說話,最後也只得忍痛點頭。

公孫落狠狠的在地上跺了一腳,躍上半空,一截飛刀劃破雨簾,割斷了綁著屍體的繩子,公孫落準確的接住下墜的屍體,穩穩的落在司空鏡面前,深深一拜。然後抱著屍體遠去。

他去的比來的還要突然。來時,他很慢,步伐很沉,去時,很快,快的讓人注意不到。

“葉詹死後,內臟也曾被剖了出來。”習清慕淡淡的道。

司空鏡冷漠的看了習清慕一眼。狠狠的一耳光落在了習清慕的臉上,“他怎麼會去湮國?”

習清慕並不知道。

習清闌道,“他不是傻子,冷雪的死,瞞不了他。”

司空鏡也不再說話,仰望著夜,雨淅淅瀝瀝的下,“我們回吧。”司空鏡輕聲道。

習清慕並沒有說話,他本來已經決心不再出現在司空鏡面前的,可他還是做不到。一次次的離開,註定又要一次次的回來。來來回回了太多次,累了。狠心的話,他說過了,狠心的事,他也做過了。最後他還是不忍離開,每一次的離開,都是在自己的身上劃下一道傷痕。

回到宮中,已有備好的薑湯送了上來。司空鏡喝了一口。習清慕安靜的等待著司空鏡說話。

而司空鏡卻沒有說話,在燈下坐了會兒,便用手枕著腦袋睡了過去。

那一夜,他好像睡得很安寧,不想平時,總是皺著眉頭,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習清慕站在邊上,安靜的看了他一晚。翌日的光線驅散了黑暗。習清慕移步到司空鏡的身邊,伸出刻有歲月痕跡的手掌,輕輕的拂過司空鏡的臉。他抿了抿唇,往後退了一步距離,又似孩子般膽怯的打量著司空鏡的模樣。

司空鏡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眸黑如墨,卻黯然無光。習清慕對上他的眼神,“可想好了?”

司空鏡點了點頭,身子往後仰去,避開了習清慕的手。輕嘆道,“朕還是想聽聽老師的意見。”

“你決定了就好。”習清慕移開了落在司空鏡臉上的目光,轉身走了。

司空鏡沉思著頷首。

習清闌從外面走了進來。碰上習清慕的時候,兩人冷漠的對了一眼。習清慕頓住了腳步。習清闌步入殿中,來到司空鏡面前,“陛下,湮國送來了禮物。”

“禮物?”司空鏡冷嘲道,也面露期待之色。“什麼禮物?”

“說是送給陛下的壽禮。”習清闌道。

“朕的壽辰還未到。來的也真是夠及時的。”司空鏡收起了輕蔑的表情,道,“禮在何處?”

“全數關押了起來。”習清闌道。

“罷了,來者是客,豈有怠慢之理。”司空鏡起身,繞著玉案走了半圈,“準備一下,今夜設宴待客。”

“是!”習清闌應道。

習清慕皺了皺眉,也隨著習清闌去了。他很想知道,這剛送來了屍體,接下來又會送來什麼。是那屍體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