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墨危險地眯起眼,定定看向杜將離,目光凜冽。
杜將離覺得自己腦門上快被對方盯出兩個洞來,咬咬牙頂撞道:“殿下,我一沒有違反軍紀,二沒有影響大家,三、我想去哪這應該是我的自由。”語畢,莫名的有些心虛。
杜將離看向均墨身後,悄悄使著求救的眼色,眾人卻都站在原地,不為所動,連孟禾央也沒有上前,杜將離終於明白,自己是徹徹底底惹怒這隻獅子了,被均墨看得全身發毛,杜將離乾笑兩聲:“殿下,戰爭取勝是值得高興的事,你板著臉多不好,這樣吧,我來給你講個故事,讓你開心開心。”說著,小心翼翼地瞧瞧對方的臉色,將前兩日從兵士那聽來的地方傳說原原本本地複述出來。
講到一半,均墨突然上前,一把將杜將離抗到肩上,往回走去,經過眾人的時候,方冷冷地扔出兩個字:“回城。”
杜將離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緊緊抓住均墨的背,對方這樣,就說明他消氣了吧?正這樣想著,耳邊傳來均墨的聲音:“講啊,怎麼停了。”
杜將離叫苦不迭,只能繼續說下去。
夏日的夜裡,蟲鳴起伏不斷,伴隨著陣陣風聲的,還有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均墨斜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杜將離瞄瞄對方,睡著了?漸漸放輕了聲音,站起身打算開溜。
“繼續,我在聽。”均墨的語調裡聽不出情緒。
杜將離想死的心都有了,講了一晚上的故事,自己從小到大所有聽過的,從尋律那得知的,甚至連謝如曾講過的,他全部都說了一遍,杜將離喉嚨有些發乾,委屈道:“剛才講的,是我知道的最後一個故事了。”
均墨睜開眼,對著杜將離,後者緊張地嚥了口唾沫,均墨靜靜看著他,輕輕勾起嘴角。
均墨笑了!杜將離心花怒放,他從來沒有哪次覺得均墨的笑似現在這般溫柔,均墨終於不生氣了!杜將離長出一口氣,拿起茶杯,潤了潤嗓子。
均墨開口,笑眼咪咪:“將嵐,你剛才有幾個故事很是有趣,只可惜你講得太快了,我也記不大清楚究竟是哪幾個,這樣好了,你從頭到尾再重新講一遍吧。”
“噗——”杜將離剛喝進口的茶直接噴到桌案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八章
均墨絕對是惡鬼,連妖怪都不足以形容均墨的程度,杜將離有氣無力地喝著粥點,不願回想昨夜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好不容易回房後,又毫無意外地被藍藝唸叨了一早上,杜將離半個身子軟軟地挨在案邊,連腦筋都不大樂意動。
楚天走至杜將離身側坐下:“將離——”
“不要跟我說話。”杜將離慌忙伸手製止,聲音沙啞,喉間隱隱作痛。
楚天見杜將離一臉悲慼,憋住笑,自顧講了起來:“將離,你知道殿下是四皇子吧,殿下出生的時候,殿下母妃因難產而歿,那年,寰帝沒來由的生了一場大病,與此同時,祭司向寰帝進言,稱殿下命主孤克七煞,從那以後,殿下被稱為不淨之人,被關在黎王宮最陰暗的地方,無人問津,殿下能有現在的權力與地位,全是他一步步爭取而來。”
杜將離怔住了,他從沒想過均墨竟有過這樣的經歷,心中莫名泛起一絲心疼。楚天繼續說道:“殿下從黎王宮的陰暗處走出來的時候,才八歲,當時的他不似現在,有我們這麼多人的支援,唯一站在他身側的,只有謝大哥而已。殿下素來不輕信他人,也遠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要殘酷許多,我們坊裡的人都知道殿下的脾氣,所以在有些事情上是絕不敢觸他逆鱗的。”
杜將離打斷道:“小天,你特意找我來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楚天似有些難以啟齒,沉吟再三,開口道:“殿下在擔心你,若你只是圖一時之樂的話,請不要因此影響到殿下的心情,特別是在這種時間,殿下的一個決定直接關係到黎國大業。”
杜將離怔怔愣了半晌,突然忍不住笑出聲:“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嚴肅,小天,你也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你多慮了。”將粥碗往前一推,杜將離正了正身子,心想,這倒的確是滿腦子為了族人的楚天會說出來的話。
杜將離微微側頭,看向楚天,想問問他昨日究竟去哪了,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問出口。
黎兵取下禺頜城,各縣鎮留下些許兵士留守,其餘主力人馬匯合,至此黎國在晴國境內,有惠良侯與均墨兩股兵力盤踞,已佔下晴國三分之地。杜將離一行隨均墨來到禺頜城,兵士們得了勝,難免心生驕縱,途中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