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放心,我不會打擾到你平素的生活。”而晚襄身側的虎背刀疤男,彷彿還記著杜將離在戰場上對他的羞辱之舉,一直拿鼻孔對著杜將離。
有人能來陪杜將離一道說話,他自然是極為高興的,著藍藝協助晚襄姐弟處理一些瑣事,杜將離獨自來到帳外,沒走多遠,見均墨迎面而來,不由駐步,額上不明所以地燙了起來。
均墨嘴邊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上前,順勢拉起杜將離,便往一旁行去。
杜將離有一瞬的錯愕:“殿下是來找我的?”語畢,不由忐忑,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又沒來由地亂了。
均墨拉著他走到稍稍遠離軍營的地方,坐下,杜將離偷偷瞄向身側,悠悠地開口:“殿下,不知——”
“沒什麼事,便不能來找你麼?”均墨口中含笑,一句反問問得杜將離噤了聲。
杜將離渾身難受得緊,使勁在腦中想著話題,擰著眉頭想了老半天,才擠出一句:“殿下,我幫你收攬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今後必定對我們大有裨益。”說著,昂起頭,得意洋洋地等著均墨讚賞。
均墨伸出手,輕輕拍了一下對方的頭:“我累了,今天不談這些事。”
說著,便再沒有其他的言語,杜將離身子微微一怔,他別開腦袋,透過枝葉的縫隙,遠遠望去天際,看著月亮徐徐升起,杜將離的心情漸漸平靜,真是奇怪,在均墨身邊,自己最容易變得手足無措,可也是在他身邊,自己才能像這樣安心下來,杜將離眯起眼,聽著山間蟲鳴,竟是想睡了。
晚風輕拂,耳邊傳來輕微的鼾聲,均墨轉過頭,嘴邊一直噙著的笑容消失殆盡,他蹙著眉,動作柔緩地抱起身側已睡著的人兒,小心地將對方的銀絲別至耳後。
抱著他回到營帳,均墨放下杜將離,為他掖好被角,食指在杜將離的臉側輕輕滑過,均墨的眉眼深處夾著深深的擔憂,他扭頭對著黑暗處:“還沒有找到蝕衣草的解除之法麼?”
黑暗之中沒有回聲,均墨神色微凜:“找不到,你知道等著你們的是什麼。”
仍是一片安靜,許久之後,均墨起身,似輕嘆一聲,走到桌案旁坐下,提起一卷竹簡專注地看著。
作者有話要說: 進展哇~這可是大大的進展哇!扭身~快,快表揚我~
明明是五一,卻是最後一天假期∪﹏∪
☆、第五十六章
杜將離睜開眼,左瞄瞄,右瞄瞄,這裡似乎不是自己的營帳,他動動還不甚靈敏的腦袋,昨夜,均墨帶自己跑去看風景,然後自己竟睡著了?等等,均墨到底為何要拉自己出去,只是為了一聲不吭地坐著?他不像是會做此等事的人啊,難道是想讓自己休息?杜將離搖搖頭,均墨才沒有這麼好心呢。
想不通均墨的意圖,杜將離乾脆拋諸於腦後,這幾天他連日只睡兩三個時辰,昨夜沉沉睡了這麼久,實在難得,杜將離窩在被中,懶懶地翻了個身,被上隱約傳來淡淡的香氣,似是均墨身上的味道,很是好聞,杜將離在被子裡蹭了蹭,將鼻子湊上前,貪婪地嗅著。
美滋滋地聞了片刻,杜將離猛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心中一跳,不是吧——陡然間滿面通紅,杜將離一躍而起,欲極力忽視自己身上所起的異常反應,均墨的臉卻不停地在腦海中晃來晃去。
怎麼會這樣?
杜將離捶捶自己的腦袋,每個男人早上都會如此,可自己怎麼也不該想著均墨而……自己這幅模樣,簡直就像——
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意識到這一點,杜將離的身子頓時僵硬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早上剛醒來不大清醒,杜將離跳下床,營帳裡沒有其他人,他左手支住下巴來回走著,越想思緒越亂。均墨回到營帳時,杜將離正趴在桌上,髮尾胡亂翹著,雙眼緊閉。
又睡著了麼?難得看到這樣乖巧的杜將離,均墨嘴邊浮起一絲暖意,放緩了步伐,輕輕坐到杜將離身旁,拿起早上收到的文書,細細審閱。
杜將離自然是醒著的,他抿著唇,臉頰開始一寸一寸地燙起來,眉毛止不住地顫抖著,越是在意,就越是覺得均墨的氣息彷佛近在咫尺,只要自己一睜開眼,便會被均墨逮個正著,而自己所想,亦會暴露無遺。均墨怎麼還不出去?再多等一刻,都似是煎熬,杜將離急得出了一身汗,心撲撲跳著,快要從喉間跳出來。
“怎麼哭了?”均墨微微蹙眉,伸出手指撫過身側人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