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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此刻聽來,卻那樣陌生,均墨停了許久,才道:“沒想到這樣的境況,你竟能成功刺殺惠王。”

“你更沒想到的是,你的安排,會被我猜到。”杜將離每說一個字,心就沉下一分,“如若我沒有猜到,殿下當還是很開心的,可是現在我都已經知道了,恐怕我說什麼也是枉然,你定然會思考我是何時猜到的,若是早在進宮之前,那就有可能我的舉動都是為了做給你看,你便得重新估量我,這次的試探,也做不得數了。”

杜將離側頭,定定地看著均墨,直看進對方眼眸裡最黑暗的地方:“你下次再想試我,可要多花些功夫了,至少,別讓我猜到。你若是實在不信我,還是不要跟我接觸的好,要麼就把我關起來,要麼就乾脆了結了我,以絕後患。”

均墨的面容頓時陰沉至極,聲音冷漠,不含任何情緒:“你想多了,杜芒,你累了,這陣子你好好養傷,我會再安排兩個人照顧你。”說著,徑直出門而去。

這一走,直到杜將離痊癒,均墨都沒有再來過。

躺了十來日,杜將離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均墨派來的下人,才來第一天,就被杜將離趕了回去。他推開門,著一身寬鬆的素色長袍,手裡捏著琥珀鈴鐺,眯起眼看天。

事情一步步走到如此,是他怎麼也不曾想到的,自己相較均墨,還是嫩上許多,均墨這麼做,於私於公,都是最正確的,是自己,是自己太天真了。他拿自己當做臣子,自己卻拿他當朋友,明顯錯在自己身上,可杜將離現下雖明瞭這道理,心裡卻難受得緊。

杜將離抬手揉揉眼睛,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謝如,若是你還在,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藍藝看看自家主子,一邊將屋內的窗通通開啟,一邊說道:“信王這幾日,親自去處理我們來時看到的那起流民事件了,楚公子與穆家父子倆也被一同帶去,所以這些天來都不在惠王城。”

“你跟我提他做什麼?”杜將離皺皺眉。

“你不知道,信王殿下每去一處,就有流言在百姓口中私下傳開,他們都說有一位聖仙轉世之人,來民間渡百姓之難。”

新惠王雖然是均墨的人,但是黎國到底身處背後,若想從暗處走至明面上,不這樣費一番功夫,也是極為麻煩的。杜將離“嗯”了一聲,再沒有下文。

藍藝一愣:“將離,你這兩天,好似不太對勁。”

杜將離長出一口氣,語氣頗為埋怨:“先前你嫌我嬉皮笑臉不務正業,現在我正經了,你倒覺得我不正常,哪有這樣的道理。”他將手團在袖中,岔開話題,“藍藝,阿央為何都不來看我?”

藍藝聞言,面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孟二公子認為你變成這樣,都是信王殿下間接造成,所以很討厭他,你剛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傷得很重,每每均墨來看你,孟二公子就提劍把他趕出去,不准他來。”

“阿央他……”杜將離默然。

藍藝說著覺得滑稽:“孟二公子後來越想越氣不過,若是信王殿下不派你去做如此危險的事,你就不會受傷,於是愈發認定他便是始作俑者,火爆脾氣一上來,就要去砍他,結果被宋公子攔住,還打傷了,傷倒是不嚴重,就是面上明顯兩大塊淤青,孟二公子覺得丟臉,因此你醒了,也不願過來。”

杜將離咦了一聲,奇道:“阿央竟然會腦袋拐彎,想到始作俑者是誰,而不是直接衝到皇宮裡,去找審問我的獄卒……”

藍藝聞言補充:“孟二公子說,先宰了均墨那廝,再去宮裡把罪魁禍首找出來,一併砍了。”

“……”

倒還真是他的作風,還是那樣讓人頭疼,杜將離低頭,看著手中的琥珀鈴鐺,心裡卻騰起陣陣暖意:“藍藝,帶我去找阿央。”

杜將離在一個樹林子裡,看到了拿樹洩憤的孟禾央。孟禾央頭髮高束,汗水溼了鬢角,雙眼專注地盯著面前的樹幹,目中偶露兇光。

孟禾央的匕首舞得飛快,杜將離湊上前,孟禾央猝不及防,差點傷到他,急忙收住,不悅:“你做什麼?”

杜將離細細打量著孟禾央的臉:“好在痕跡不深,消了便好,你若在我這兒出了什麼閃失,我可不好向你哥交代。”

孟禾央側過頭,不願杜將離看他,他用力把匕首回鞘,別回腰際,一把抓起杜將離的手,將衣袖粗魯地往上一提,單這一條胳膊,便傷痕遍佈,竟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傷口都已結成痂,有的已長出粉嫩的肉來,孟禾央便這麼直直地看著,神情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