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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場,男人的眸中死一般的沉寂。

從唐澀的敘述中,杜將離了解到以前不曾知道,也沒有途徑得知的事。千年前,正是南巫族如日中天的時候,那時的國家格局與如今亦不同,南巫族不屬於任何一方,在祈國界外西南端一片幾乎與世隔絕的土地上生存,鮮少與他國往來。

那裡種滿了如霜草,南巫族獨有的一種刺靡,不管是拿來釀酒,還是餵養蠱蟲、祭祀、慶典,抑或是別的什麼,都與族人們息息相關,如霜草是族裡的聖草,被族人視為天地間最具靈性之物。

對於南巫族這片頗有靈性的寶地,各國不是沒有打過南巫族的主意,但對於這些頗顯神秘還會使用巫術的摸不清底細的異族人,很是忌憚。

本來兩族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直到某一天,幾個四處遊歷的年輕男子機緣巧合下進入族中,其中一名還身負重傷,被族人所救活,他們便在族裡暫時住了下來,由於他們見多識廣,博聞強識,很受族人的歡迎,甚至有不少姑娘芳心暗許。

他們在族中足足住了五年,正當所有人都拿他們看作自己人時,他們卻突然從族裡消失了,同樣消失的,還有南巫族的至寶馭侖珠。

“馭侖珠?”聽及此,杜將離疑惑地重複。

唐澀敘述的聲音很輕,輕到不附耳過去,便聽不清楚的程度:“將離,身為我們的大巫,你自然知道,大巫的血可控制世間毒蟲,而不受任何反噬,獻出的血愈多,可控制的範圍愈大,這幾乎使我們南巫族有能力在任何情況下都立於不敗之地。但那馭輪珠,卻能使一個普通人的血變得與大巫相同。”

杜將離張圓了嘴,也就是說,可以人為地把毫無相干的陌生人變成大巫。

唐澀繼續說道:“那些人盜走馭輪珠,其中一人便服下了它,接二連三在各國間運用獲得的能力屠城,激起了民怨,一時間南巫族成了眾國討伐的物件,族裡的長老們與大巫一道出面澄清,百般努力,終於獲得了各國之主的信任,並定下再議日,一起商討對付真正凶手的方法。”

男人冰冷的笑容裡透出刺骨的恨意:“可笑的再議之日,就是我們族人血染黃土的那一天,他們騙了我們,支開大巫與長老後,便對族人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屠戮。”

唐澀收聲,沒有再講吓去,杜將離用力睜大眼,他能想象到那狀況究竟有多慘烈,老人、婦人、孩童,還有奮力抵抗的勇敢的男人們,全被無情地殺害,外來者焚如霜草,燒燬所有的蠱蟲與書籍,從此族人家園盡毀,再無歸處。

這段過往,該是每一個南巫族人都銘記於心的,可最應該知情的自己卻直到現在才瞭解,當初謝如告訴自己身份之後,每每自己問他前因,他都只微笑著說那是前仇舊恨,塵封的歷史如今再提也只會失了它原有的意義,而被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杜將離突然明白過來,阿央的師父救了自己的母親,竭力護下大巫血脈,又收了阿央讓他來保護自己,以及謝如告知自己的身份,卻不說明前因的用意,他們希望自己不受任何影響來做出決斷,以一個普通人的立場,來決定自己的方向,不管是放棄揹負一切,平凡地活下去也好,還是挑起責任站起來也好,都是自己的選擇。

不勉強自己,不逼迫自己,不把他們心中所願硬加到自己身上,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被守護得這樣好……

杜將離直起身子,大家的良苦用心,他心領了,他從未有哪次比現在更清醒,自遇到謝如之後,杜將離便已有了抉擇,不管南巫族以前經歷過什麼,是痛苦還是快樂,他都要為了死去的與正活著的同胞,把家奪回來。

那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為何活著的意義。

面目平靜,杜將離問道:“唐大哥,梁姑娘——便是那用了馭輪珠之人的後人麼?”

唐澀微頷首:“真可笑,那些人老了以後,卻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下的罪孽,有人害怕南巫族的報復,更加變本加厲趕盡殺絕,有人則希望贖罪,隱姓埋名,躲了起來。”

杜將離心中突然有根絲線將以往的部分不解全連上了,自己出祈王宮後,順其自然經歷的事情,現在想來,竟是那麼巧合,這世間種種,便彷彿是老天排的一齣戲般,他們都在戲裡,躲不過命數,杜將離開口:“唐大哥,你知道忘世木梨嗎?”

“忘世木梨?在南巫族的巫術未被流傳出去之前,可不是這個叫法。”

果然,杜將離心道,孟家的先祖與此事亦脫不開干係,他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他不知道為何這幾個人要害南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