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將離手一顫。
見杜將離的臉色驟然煞白,男人滿意地翹起唇角:“想想那次,你們犧牲了多少兵士,才能與五萬的鬼兵匹敵,那麼如果再來一次呢?”面上劃過一抹似才想起來的神情,“我忘了,你們都以為夏已沒了籌碼,終於能與夏公平對決,倘若這時候,藏了一支鬼兵在其中又會如何?人的精神可是很脆弱的,而我最喜歡的,就是將他人一點點逼上絕路的感覺。”
杜將離深吸一口氣,他布好了防線,額外囑咐過石雲,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定能撐到均墨回來,不斷對自己說著。他握緊拳,沒想到,他們竟估錯鬼兵的數量,明明已算上夏暗藏的人馬,擴大了範圍,不料竟還有如此之多,杜將離腦中飛快地轉著,不,不對,他們是準確算過的,沒道理會多出這麼多,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白先生目光陰鷙:“你一定好奇那多出來的五萬鬼兵是怎麼練出來的,我也不妨告訴你,便是用了那些異族的巫術。”說著看向那被折磨得沒了人樣的男子,“既然你說你不清楚南巫族,那我就讓你好好了解他們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零二章
杜將離被帶到刑室,他的眼已習慣了黑暗,空氣裡瀰漫著刺鼻的腐臭味,教人忍不住作嘔,他被強迫直視男子受刑,杜將離勉力抑制住後背侵入骨髓的寒意與顫抖,明明胸中怒火燒得他恨不得上前毀了用刑之人,卻必須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能表露太過。
火盆裡的木炭燒得嗶啵作響,熱氣扭曲了盆上空間,映照出被綁在刑架上的男子,他面上蒼白,急促地喘著氣,額前的汗大顆大顆直往下掉,眸中似有些模糊。
白先生坐在椅上,舒展開眉眼,看上去心情極好,特意沉默了良久,方徐徐道:“南巫族的身體與我們一般無異,相同的血肉,相同的內腑,相同的骨架,卻不知為何,擁有不同的力量,生命也比常人頑強許多。”說著朝前方努了努嘴,“即便成了這副模樣,關於他們的訊息,卻仍是半個字都不肯說。”
夏兵將鞭子往鹽水裡浸了浸,又抽向男子,那帶著倒刺的鐵鞭,打上身,一鞭下來,就扯掉大塊皮肉,杜將離看著便覺得疼極了,面無血色:“夠了,你這樣折磨他,又能得到什麼?”
白先生悠然向後靠去:“千年前南巫族不也是這麼對我們的麼?他們體內就留著這樣的血,你便是沒有祈王那麼心狠,這樣的傢伙也要同情。與其說他們是人,倒不如說他們是野獸,何必對這些傢伙客氣。”
杜將離神色從容:“過去的早已過去了,有什麼是千年時間還化解不了的?拿一個無辜之人開刀,你到底是何目的?”
“無辜?你知道在他手裡死了我多少手足?”白先生冷笑一記,卻沒有動氣。
“照你這麼說,我設計陷害了夏五萬鬼兵,你當是要將我碎屍萬段了?”杜將離回道。
白先生並未正面回答杜將離的問題,反而說道:“我知你擔心他,若你願意老實解答我的疑問,我現在就停手,給他最好的治療,否則,似他這般,也撐不了幾天了罷。”
杜將離咬緊牙:“你想知道什麼?”
男子由衷地露出笑意,湊近杜將離:“我很想拿你當普通人來看待,可卻是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告訴我,你心底隱瞞著的秘密,我給你充足的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再回答,不過,他可等不了你太久。”
一鞭一鞭重重抽在男人身上,他張嘴大聲笑著,聲音尖銳,夾雜著嘲諷與淒涼,卻獨獨沒有要屈服的意思。
杜將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思緒雜亂,不行,愈是這樣,愈是要冷靜下來,他現在首先要想的,是糊弄過白先生,並從這裡逃走,想不出也要拼命想,他還要竭力保住男人,帶他一起出去,而不管白先生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訊息,自己都是絕不能說的。
垂下眸,白先生在祈營的身份還未暴露,他不會在這裡待太長時間,如果自己在對方身上留下印記,憑阿央的感覺,定能察覺到,而後來此救自己,但他性子太莽撞,有很大的可能孤身前來,如此反而會害了他。
白先生的問題太寬泛,這也證明了一點,他心存困惑,他在懷疑自己,卻也僅僅只是懷疑,沒有任何實證,所以才拿男人來威脅自己,換而言之,他並不會真的對對方痛下殺手,他還捨不得,推及此,杜將離清楚自己此刻便更要表現出一個正常人面對他人受刑時所應有的態度來。
他正對白先生,給予答覆:“我隱瞞的事有不少,按狼蛛先生在意的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