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妥了。”
杜將離不禁汗顏,好在均墨考慮到了,早早做好準備,那邊亦有孟簡在,否則就憑孟禾央這樣不計後果的舉動……全天下間也只有他敢這麼做,做了後心裡頭還覺得這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
孟禾央將佩劍往桌上一放,抓住杜將離的腦袋,左右轉了半圈,又提起對方的手臂,上下拉了拉,最後抓住其腰,前後推了推,宛如檢查玩偶那樣檢查著杜將離的身體,確定其沒事後,表情也未曾放鬆,一動不動的看著杜將離:“瘦了。”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語氣宛如杜將離犯了天大的錯,後者竟不由地縮縮脖子。
孟禾央蹙眉忖了半晌,突然轉身出門,杜將離料不清他的舉動,站至門口張望老半天,都不見其影,方坐下來繼續同唐澀討論。沒說兩句話,孟禾央又回來了,手裡提了一大盤三個人都不見得能吃完的糕點,往杜將離面前一放,言簡意賅,只說了一個字:“吃。”
杜將離目光哀慼,艱難地吞嚥了記:“能不吃……”瞧到對方的眼神,後半句就生生給吞了進去。真是硬的怕愣的,橫的怕愣的,不要命的也怕愣的,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男子,難怪帶的兵所向披靡,誰能惹得起他啊……杜將離搔搔後腦勺,倏然憶起尋律從洞中帶出的那把孟家的鑰匙,當即摸出來送到孟禾央眼前。
鑰匙已被其收進了長憐木盒中,孟禾央開啟看了一眼,又瞅瞅杜將離,面容雖一如既往地擰著,但顯然心情極好,將之小心翼翼地塞進衣物最裡層,孟禾央兩指夾起一塊餅,愉悅地往白髮男子嘴中送去。
杜將離臉皺巴成一團,幽幽地啃著,與唐澀哀怨地對望了一眼,問:“阿央,你可知這鑰匙作何用處?”心道孟家這邊的資訊,也許亦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這樣想著的杜將離,翹首等著對方的回答,興許運氣好,能解開鳳凰圖之謎也說不定。
“忘了。”孟禾央乾脆地回道,“孟簡大抵記得,回來你問他。”
忘了……
忘了……
忘了……
杜將離一手按住胸口,渾身無力。
孟禾央操手又遞來一塊,杜將離眼皮一翻,橫倒在桌上。
男子蹙眉,疑惑地看向唐澀,後者淡然回道:“睡著了。”
孟禾央瞭然,上下端詳白髮男子一週,猛然將其抱起,放至床榻,就怕對方著涼,秉持著宜多不宜少的原則,捧了三床厚褥子重重壓到杜將離身上。
杜將離欲哭無淚,死閉著眼在心中無聲地吶喊著:“均墨,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事實上,均墨對於孟禾央做出的舉止,自然是相當的滿意,於是,在杜將離幽怨悲慼地控訴完孟禾央的種種惡劣行徑後,愉快地點了點頭,差點教其氣憤地摔了枕頭,拆了營帳。而孟禾央從回營後,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瞄著杜將離,直教杜將離難煞了腦袋,愁白了眉毛。
又這般度了兩日,就算沒有孟禾央那如同看顧動物般的對待,杜將離也實在受不了了,一是隻能留在這方狹小的空間裡,出去不得;二是他全然無法得知如今戰況,不論問誰,大家都是統一口徑,只教自己寬心,嘴巴嚴實得連半分半毫的訊息都不肯透露給自己。
更別提均墨,這廝只要杜將離一問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開話題,待杜將離反應過來,早不見對方人影了。這讓杜將離哪能坐得住,就算是米缸裡又白又胖的大米蟲,也能歡快地拱幾顆大米鍛鍊身體呢,何況是人,再說回來,他們滯留在此臨時營地已快足月了,杜將離心慌得很,不知究竟出了何狀況。
他偏過腦袋,決定今夜無論如何不管再晚都要熬到均墨回屋。
可等了再等,茶水端去端來,熱了三遍四遍五遍,還是不見均墨,杜將離困得睜不開眼,在孟禾央的威逼利誘下假意睡去,待其走後又強撐著爬起身。
初春的夜仍泛著不少涼意,杜將離裹緊衣裳,近來,他也愈來愈覺得身體寒涼無比,那是從骨頭深處沁出的冷,著再多衣物,都暖不了日趨衰退冰冷的肢體,他微弓起背,咳出鬱結在胸腹的寒毒之血,穆琛每每為他診過一遍,他便要似此般咳上幾回,而一旦吐出著幾近黑色又帶著濃濃腥臭的血,身體就會好受許多,杜將離不禁心想,也許是小琛覓到合適的方法控制住了罷,說不定再過不久的時間,自己便能好轉了。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竟趴在桌上寐了一陣,杜將離回過神來,揉揉眼,心中頓時一個激靈,忙立起,四顧,天際隱約有些許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