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杜將離淡然的笑,髮絲在空中飛舞,糾纏。空中沒有半點星月輝光,黑暗無邊無際,眾人只看見臺上一個白色的人兒,在紅色燈光的朦朧照射下,面若皎潔望月,色如淡雅玉英,美得無聲無息。
杜將離一眼便看到了均墨,他從未在對方身上看到過如此強烈的怒火,均墨生氣了,他不自覺地心想。
均墨離鶴臺太遠,來不及趕過來的,自己一下去,就會被祈鳳抓住。
均墨,這次,又要你來救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梅臺是函花郡四座高臺中離鶴臺最近的,它比鶴臺矮上一些,卻因中間隔著從鮮樓而完全看不到鶴臺。正值公主會友之時,梅臺處悄無人煙。
孟禾央本想去鶴臺,公主會友定然會來很多人,孟簡很有可能混在其中,可是餘容卻讓他在這裡等著。一塊空地有什麼好看的,孟禾央不明白,可耐心等了兩三個時辰後,他發現餘容的決定是正確的。
他一直苦苦尋找的孟簡就在他眼前匆匆進了從鮮樓,孟禾央幾乎要喊出聲,那個尋了千萬遍一直刻在心頭的名字迅速滑到嘴邊,剛要脫口而出,腦中的理智便生生地使他停住了口。
孟簡是悄悄跟在一隊人馬之後進去的。孟禾央跳下梅臺,輕輕閃進從鮮樓,上了最頂層的廳堂,在不會被孟簡發現的距離找了個隱匿之處藏好。
孟禾央放慢了呼吸,凝神細聽。
“快,鶴臺在哪?我要看看晴國最美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話語微微有些急促,以孟禾央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他,那人身披單薄鶴氅,背對著他而立。
“世子這邊請。”聲音比那男子還要低沉一些,接著孟禾央便聽到窗被開啟的聲響。
被稱為世子的人上前兩步,口氣不善:“怎麼什麼都看不到,白先生,是你說到這裡看得最清楚,我才過來的,下面全被紅帳遮著,教我如何看?”
“世子不必動氣,待結束之時,公主離開鶴臺,自可窺得芳容。”
“你的意思是要我等?”世子臉色微怒。
被稱為白先生的男子不緊不慢:“晴國公主來函花郡,不公然面見世人,世子此時趕來,若想看得公主,只得稍作等待,更何況大丈夫駐步為佳人,有何不可?”
世子沉默少頃,道:“好一個駐步為佳人,甚合我心!”反怒為笑,側過頭去,“師儒,叫店家備些酒來,我要與白先生對飲待佳人。”
“不可,二殿下,公主隨時都可見,現下當以速速歸國為重,這裡不安全,何況還要喝酒,著實不妥。”另一人開口道,嗓音稍顯沙啞。
“住嘴!這一路下來,你便這不行那不行,不也沒出什麼事嗎?何況還有白先生在。”
“函花郡人多混雜,恐……”
“如此晚了還要我趕路,這幾日我已經受夠了!師儒,你別以為有父王給你撐腰,這次我不會聽你的,退下!”
“二殿下!”
“退下!”
長長一聲嘆,師儒只好退到廳堂之外,孟禾央也因此看清了他的容貌。師儒的頭髮全部梳成一個髮髻,只餘兩縷鬢間散發垂至胸前,眼角微微有些細紋,三十剛出頭的模樣,衣裝整齊而乾淨,此刻他面色凝重,孟禾央不免多看了他幾眼。
聽世子與師儒的口音,不難認出他們是凡國的,而那白先生,話語的語調倒似與餘容一般,是祈國人。按師儒的說法,函花郡不安全,難道是指端國的人會來刺殺凡國世子?
想及此,孟禾央心中並未泛起多大的漣漪,他看看孟簡的背影,倘若孟簡真要殺那人,自己一定會去幫的,他才不會考慮做這些到底會帶來什麼後果,家與國的概念對於孟禾央來說還不如睡一個好覺來得實在,他所在乎的,只有孟簡與鈴鐺之主餘容這兩個人而已。
趕出師儒後,世子的情緒明顯好上許多:“白先生,此次歸國,虧得有你一路相伴,才不至於那般無聊。”
“得以護世子周全,讓世子開心,是我的榮幸,也是祈國的榮幸。世子出行只帶了幾個手下,雖是為了秘密行事,一切從簡,但到底人少不周,太子著實不放心,才命我相隨,以示我祈凡結盟的誠意。”
這番話對世子顯然很是受用,世子笑曰:“白先生一人可抵得十人之用,若那師儒有先生一半好,我也不會老被束手束腳。”說著仰頭將酒喝盡。
孟禾央將身子斜了斜,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些。
“我聽聞師先生是凡王特意安排在世子身邊輔助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