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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自己是杜將離,也不會有人認得自己。這四天來,杜將離有意無意地找過,愣是沒找到出去的路,即使是在自己從山頂摔下來的那個位置想找到大家居住的這塊地,也是有些難度。

這個地方,被人刻意隱藏了。想梁竹煙特地讓藍藝與自己留在此處十天,大抵也有別的用意。

在這裡的日子,悠閒而舒適,雖然山谷的空氣裡泛著微微的潮,杜將離也不在意。此處的夜晚,月亮極其迷濛,月光似暈開了一層霧氣,顯得比往常都要大些。

梁月使勁仰著頭,臉上滿滿的憧憬:“白髮哥哥,他們說月亮是仙子住的地方。”

“不對哦。”杜將離聞言彎下腰,點了點女孩的頭,“月亮上住了好多好多妖怪。”

女孩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她艱難扭過頭來:“妖、妖怪吃人嗎?”聲音輕輕顫抖著。

杜將離單手拖住下巴,認真地想了想,道:“不吃。”見女孩長長撥出一口氣,杜將離咧開嘴,對著女孩做了個鬼臉,拖長了音調,“不過我吃——”

女孩驚叫一聲,撒腿便跑。

“快逃啊——白髮妖怪要吃鮮嫩可口的小姑娘嘍——”杜將離邊喊邊樂呵呵地追上前。

七天很快便過去了,藍藝練習笛子,吹得差點氣絕,傷倒是好得差不多了,能走能動的,只是身子骨還不大靈活,讓人杜將離白白伺候了自己那麼多天,藍藝心裡還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梁姑娘的生辰當日,杜將離一大早便將藍藝拉了出來,兩人偷偷貓在梁竹煙屋外。

杜將離一本正經地說:“這個時候,梁姑娘正在睡覺,你要讓她在你營造的美妙音樂中醒來,你的音樂一結束,小月亮就會捧著畫進去,給她一個驚喜。”杜將離不禁被自己的安排感動了,一臉陶醉。

藍藝此刻有點緊張,畢竟一直吹的是杜將離消過音的短笛,自己究竟吹得如何,這首曲子如何,會不會合梁姑娘的心意,自己還真沒個概念。

只不過現在再想這些,都來不及了,杜將離麻利地做了個開始的手勢,藍藝定了定心神,閉上眼,吹了起來。

眼看著這朝陽剛露了個頭,馬上便要升起來,一眨眼就沒了影。風捲沙起,雞犬鳴的鳴,吠的吠,不一會兒便見大夥提著各種傢伙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待看清是藍藝和杜將離後,表情從戒備轉為疑惑,只一瞬便變成了驚恐,又倉皇四散了去。

藍藝硬著頭皮吹完最後一個音,臉上的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胸中氣血翻滾。杜將離扁扁嘴,才想起自己削好笛子的時候忘了試音,同情地瞅瞅藍藝,默然不語。

梁竹煙開啟房門,依舊一襲輕紗黃裙。她頭微微側,便見梁月趴在地上,無奈道:“怎麼又摔了。”趕忙扶起來。一時之間,也沒有其他言語。

靜了好一陣子,那消失的朝陽終於躍了上來,死命地甩著陽光。又待了良久,梁月才“哇”的一聲哭出來,將手裡摔爛了的畫往梁竹煙懷裡一塞,頭也不回地跑開。

梁竹煙微愣,思忱半晌,兀自驚呼一聲,低低嘆道:“我竟忘了,今天是師父撿我回來的日子。”說完,回過身來,對著藍藝,“藍公子,進屋裡坐吧。”梁竹煙將畫輕輕籠進袖中。

杜將離瞧藍藝好似沒魂兒一般,覺得不管怎麼樣都要安慰安慰藍藝,以鼓勵七天來他孜孜不倦地練習,於是皮笑肉不笑地從嘴角扯出四個字:“吹得不錯。”

藍藝一直以為是自己吹得有問題,直到某一天他拿到正常的笛子,試探性地吹了吹,才發現原來根本不是自己的問題,始作俑者是杜將離啊。

而此時,藍藝渾身硬得跟塊石頭一般,默默地跟著梁竹煙進了屋。

梁竹煙的屋裡透著暖意,日光恰好從窗外灑進,照在案臺邊沿,為其鑲上一層金色的邊,梁竹煙徑直在櫃中取出一個紫檀雕花錦盒,置於案上,問道:“藍公子,可曾聽聞唐澀之名?”

宗州妙音公子唐澀,藍藝自然是聽過的:“唐澀公子的琴技名滿天下,貫絕古今。”藍藝心裡的鼓敲得震天響,“不知梁姑娘提起他……”

“唐澀公子,正是家師。”她微微笑著,彎彎的眉眼卻看不出一點情緒。與其說看不出,不如說她從一開始便習慣了這樣笑,不論是開心還是難受,大概都只有用這樣的表情來表達了吧。“我是師父撿回來的,說是師父,卻並未教過我什麼東西,我與他也不過見過數面而已。”

原本懶洋洋站在藍藝身後的杜將離登時來了興致,那個行蹤飄忽不定,空留名聲在外,卻從不見其人的唐澀公子竟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