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個大忙人,雖然每天都會來,但是白天的大多數時候,賀丹秋就一個人被限制在了自己的屋子裡,連床都不能下。
外頭春意正濃,明豔的俏色染上枝頭,雀兒也鬧得正歡。賀丹秋眼瞅著別人歡歡喜喜的,又是羨慕又是憋屈。
這時候,他正眼巴巴的看著新來的小丫鬟蹦蹦跳跳的進屋來,擺下一叢剛採下來,猶帶著露水的櫻草,又蹦蹦跳跳的出去,期間只是乖巧的向賀丹秋道了一聲安,就連正眼也沒有再看他一下。
賀丹秋難過的挪動一下身子,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癒合,可是心裡癢得更加的厲害。
在床上連著窩了幾天,他把床幔絡子上的絲絛條數都給數清楚了,又仰著頭去數頂上大梁的紋路,再這麼下去,他連屋子裡進出的螞蟻都能夠數得清清楚楚。
他是個好靜的,可也受不了這麼個安靜法。
賀丹秋還是住原來的院子,不過下頭人全都換了一批,一個眼熟的都沒有。聽說前些時候王府被抄,抓的抓散的散,即使後來王爺起復,不少人也不敢再回來。賀丹秋也就落得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這批新近來的下人恭敬有餘,親近卻不足,即使是活潑可愛的小丫頭們,看見賀丹秋也都有三分畏懼,全不像以前那幾個,笑笑鬧鬧並無忌諱。
這些人唯一敢在賀丹秋面前大呼小叫的時候,也只有他試圖爬下床的幾回。
賀丹秋很無奈,當一群人呼天搶地的阻攔自己下地的時候,他真覺得,自己想要在地上走一走的願望實在是太十惡不赦了。
他就這麼熬了半個月有餘。
傍晚時候王爺才過來,賀丹秋眼睛晶亮亮的看著王爺走進屋,這段日子,這也就是他一天裡唯一的期盼了。
王爺手裡拿著幾卷公文,將東西放在桌邊上,他才過來摸摸賀丹秋的臉上身上,半天嘴裡頭蹦出一句:“看著好些了。”
賀丹秋懷著無比的熱情答應:“王爺,我早就已經好全了。”
“嗯,”王爺拍拍賀丹秋的頭,“再好生休養幾天。”
賀丹秋一下子蔫了,這樣子的對話已經重複了四五天,他早就膩味了,可是王爺好像還不覺得。
這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賀丹秋很想任性一回,但是他天生使不出小性子,連撒嬌都不大會,這時候左思右想,全無頭緒。
賀丹秋傻想了一陣,腦子裡靈光一現。
夜裡還有些涼,賀丹秋穿著單薄的衫子,赤腳站在地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賀丹秋偷偷看王爺,那位這時候正挺直著背,懸腕專心在文書上寫寫畫畫,全然沒注意到他不太乖巧的行為。
真涼啊,賀丹秋踮著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近王爺,他好些日子沒有下過地了,走路都有些生疏。
“王爺。”賀丹秋輕輕軟軟的叫著,這時候人已經站在了王爺背後頭。
王爺反過頭,就看到賀丹秋滿臉得意又無辜的站在他身後,赤著腳亂跳:“王爺,我真的已經好全了,走路也沒有關係了。”
“回床上去。”王爺皺起眉頭,起身一把提起賀丹秋,把他夾在腋窩裡,就準備把他往床上趕。
“王爺,在床上我都快要窩出毛病來了。”賀丹秋急急忙忙的勸,“您就讓我出去走走吧。”
賀丹秋哀求著,一臉的可憐樣子,但是王爺還是不為所動的把他往床上按。
“您看,傷口都好全了。”賀丹秋把衣衫掀開,露出大腿來,白花花的腿上突兀的臥著一道深褐色的傷疤,看著就叫人覺得糟心。他還不知不覺的用力扒拉了一下那道傷口:“已經不會出血了,一點也不疼了。”
王爺一把抓開他的手,然後把賀丹秋身上凌亂半開的衣裳整理好,才拍著他的腦袋說:“你乖一些,不要任性,我把摺子批完了就過來陪你。”
看王爺轉身想走,賀丹秋握住王爺的手腕,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他用力把王爺整個人扯過來,然後對著王爺的嘴巴就親過去。
兩個人的嘴唇肉碰在一塊兒,賀丹秋卻只覺得難受,他用的力氣太大,結果半點旖旎的氣氛都沒看見,就只顧著疼了。
王爺大約也不太好受,他苦笑著揉一下自己的嘴巴,又俯下身子親親賀丹秋,溫和的安撫他:“你現在不能行房事,乖,不要鬧了。”
賀丹秋憤怒了,他其實沒想那碼子事,但是被連著關禁閉的委屈就著王爺戲謔的口氣,還有嘴唇上的生疼,終於讓他突破了自我,決心讓王爺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