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熬了粥,我看時候差不多了,四時去給三思兄端去吧。”
雖然這句話說是讓四時去端粥,實際上是說給趙大娘聽的,所以說這話的時候丁慕言和四時都望著趙大娘。
趙大娘狠瞪了四時一眼,“還不快去,記得好好伺候著。”
回頭趙大娘又恢復和藹地樣子,扭著身子向丁慕言走去。
“丁公子心慈本是好事,只是治下可不得這樣子,會亂了套的。”
“趙大娘所言極是,只是此事我確實也有過錯。若非我先醉倒佔了三思兄的床,他也不會睡在外面受了一宿寒風。”丁慕言提起這事也是相當愧疚。
“呵呵,丁公子真是相當的良善。此事說到頭要怪的是公子的。”
丁慕言呆住。
“丁公子以為我只會向著他?呵呵,他是由我帶大的,什麼事兒我不清楚呢。他就是不懂照顧自己,才會鬧出病來。”
“那趙大娘何必重責四時?”
“這就是丁公子搞不清楚的地方了。四時是伺候公子的,公子無論對錯都是對,公子的生活四時需要仔細料理好。公子無論鬧出什麼事兒來,那都是四時的錯。”趙大娘轉眼瞟了下端著粥從廚房裡出來的四時。
丁慕言見到四時微抖了下,想來這趙大娘積威甚深。
“大戶人家的做法,我確實是無甚瞭解,只是三思兄的想法怕是與我大類吧。”丁慕言搖頭微微看了趙大娘一眼,他對梁景生會怎麼看待這事還是有把握的。
“唉,公子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這一點我總為他憂心。”趙大娘嘆息著。
丁慕言不明趙大娘為何憂心這事,可趙大娘不說,他也不便追問。
此後趙大娘又去看了一回梁景生,這回梁景生倒睡飽醒過來了,趙大娘叮囑了好一陣子後在梁景生左勸右勸下才離開閱春廬。
☆、病中思
“阿姆是我奶孃,我是由她帶大的,怕是比我親孃都要親近。”依在床柱上的梁景生說。
丁慕言替他放好碗勺,又攏了攏棉被。
“這些趙大娘都大概跟我說了下。她待三思兄是真的好。”丁慕言自然聽得出那聲“阿姆”是喚的誰。
“瑤琪酒量比我還好,我從未見他醉得不省人事過,昨夜是有些反常了,不然也不會吩咐人今早才過來接。不過想來瑤琪會吩咐人早早的過來接,怕是不想見到阿姆吧。”梁景生輕微地笑道。
丁慕言有些愕然。
“三思兄其此話何解?”
趙大娘雖然面對四時是頗顯兇猛霸道,只是待丁慕言這樣的外客卻是極客氣有禮的。丁慕言以為趙大娘對待瑤琪應該也不會怎麼不一樣。
“這個你得問瑤琪才知道了。”
梁景生此話不知真假,倒是丁慕言明白這事不必多問了。
“今日有賴留白兄照料,實在叫我不知如何報答。”
“三思兄太見外了,這區區小事哪裡談得上報答。平日也沒少被四時五味他們伺候茶點,今日便權當是謝他們吧。”
丁慕言將手撫上樑景生的額間,感覺其體溫。梁景生與丁慕言此時捱得近,梁景生雙目低垂正巧對上丁慕言的眼,兩人雙視一笑。丁慕言笑彎的眼閃爍著,好比夜裡的琉璃燈,引得梁景生胸口一窒。
“你還叫我三思兄,這難道不是見外?以後我直接喚留白可好?”梁景言柔聲說。
“三思。”兩人相識時間亦不短,如此相稱丁慕言並不會覺得唐突。
“留白,能與你相遇相識,實在是太好了。”
面對梁景生突出其來的感嘆,丁慕言只當他生了病容易感傷,又或者是趙大娘的出現觸動了梁景生內心某些情感。
“能與三思相交,留白亦感三生有幸。”
兩人又談了會。丁慕言瞧著梁景生眼神有些渙散,以為他犯困了,便扶他躺下。
“三思再休息會吧,我也是時候要回去了。”
丁慕言將棉被給梁景生蓋嚴實了,正準備將桌上碗勺拿出去,突然覺得衣服被拉住。丁慕言回首,見到梁景生一隻手從棉被裡伸出來抓住自己的衣袖,目光帶著迷濛地盯著自己。
“陪我,再留一會吧。”
梁景生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細微,要不是他睜著眼,丁慕言怕是以為這不過是梁景生的夢囈。不過丁慕言沒有多想便坐在床邊將梁景生伸出來的手放回棉被裡,因為丁慕言看到梁景生說出此話之後蒼白病容竟然泛起紅潮,想當然的以為梁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