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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說是主僕,其實更像兄弟,不然梁景生也不會慣著他了。更何況梁景生離開梁府的時候,是四時偷偷跟出來的,甚至連四時的賣身契都還在梁府裡。那時候梁景生不讓四時跟著,四時竟突地跪下來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得話也說不出來。就這樣,梁景生帶著四時在此開店,說實在話其實是梁景生靠著四時才能像現在這樣過日子。畢竟那時候他離開梁府,完完全全是淨身出戶,還是四時機靈偷偷將梁景生屋子裡的錢全搜出來一併帶走了,不然二人可能餓死在渭陽城裡,宜笑大方了。

“四時小兄弟只是本分,其實並沒有過錯,確實是我理虧。畫好了定當親自送來,三思兄就不要再送了,在此別過。”丁慕言拱手作揖後朝渭陽城方向緩緩而去。

丁慕言的身影穿過竹叢,時隱時顯,梁景生忽然有個念頭,這人影要消失不見,在此時,也在往後。

“留白兄。”

突然梁景生聽到一聲急喚,將他嚇了好大一跳,是誰?

百米開外清瘦的人,徐徐回首,這樣的距離本不應該將人看得真切,可梁景生偏覺得分外清晰。微微上挑的唇角,還有揚起的修長眉毛都似在眼前般生動。

“三思兄?”依然是舒緩溫和的聲音。

被丁慕言一喚,梁景生才醒悟過來,方才竟是自己喚停了對方,那麼無意識地喚出了聲。梁景生頓時手足無措,臉上辣辣的熱。幸好丁慕言站得稍遠,未覺有他。只一直未得到梁景生的答應,又喚了一聲。

“啊,只是想告訴留白兄作畫的事兒不急。”還有請常來。只是有些話總是不易出口。

丁慕言點頭示意明白,便走了,不多時隱沒在竹叢裡。

梁景生對著青蔥竹叢出神。

“人都走沒影了,還看甚!著魔了不是?”四時不知何時來到梁景生身邊,涼涼地說。

“著魔?我看你才是著魔,掉進錢眼裡出不來了?平日我如何教導你,今日你又是如何視禮教為無物!”梁景生沒在乎四時的調侃,訓斥起人來。

本來酒錢那事隨著丁慕言離開已經是板上釘釘,四時也認了,梁景生這時候偏偏又拿出來說教,四時就覺得來氣。

“沒錢公子餓了吃甚,冷了穿甚!還想喝酒?禮教能兌成金銀換些吃食暖衣麼!”

四時說得自是有道理,但是兩人都在氣頭上,誰也不肯讓一步。

“留白兄是我友人,豈可一概而論!少收一頓酒錢還能餓死不成?”

“什麼時候交的友啊,才認識多久。照公子這樣的交友下去,咱們過了秋剛好趕得上吃西北風。”

四時本就機靈,又多與比較底層的人接觸,吵架方面可謂在行,梁景生又如何是他對手。要是平常,梁景生搖搖頭苦笑一下便了結了,可兩人現在在店外吵,這時候是飯點來客也較多,在這麼多人面前,四時完全佔了上風,梁景生與四時畢竟是主僕,這麼一來梁景生可算是毫無威信可言了。這情境完全就是在梁景生無名火上澆油。

“好你個刁奴,我看今日不罰你你是不知道規矩了。”

說罷,梁景生大聲喚五味。其實梁景生與四時吵鬧這番早引得店裡客人紛紛來到店門邊圍觀,還不時議論紛紛,店裡喧鬧沒多久已把廚房裡的五味吸引出來了。這時候梁景生一喚,還有點不明就裡的五味便擠出人群。

“五味,替我去拿藤條來!今天不打過他他是不知道誰是主誰是僕了。”

五味看了看快要怒髮衝冠的梁景生,又看了看梗著脖子不認錯的四時,這樣來來去去的看了幾回,不知道如何是好。

梁景生等著藤條,可五味只知道看,一點沒有要去拿的動作,遂瞪著他吼道:“好啊,連你也不聽話是不?好好好,很好,我自己去拿!反了天了真是!”

梁景生跨步就往店內走,本來還在倔的四時頓時覺得無比委屈,哭起來,一瞬間就由細細抽泣轉成嚎啕,這下可將周圍的看客驚醒了。瞧那四時面目清秀一童子,一抽一抽的哭得氣息不穩,臉色醬紅,淚珠斗大地往下掉,直教那些看客不忍。好些個熟客拉著梁景生勸說起來。不外乎是“四時尚幼,得慢慢教”、“瞧他哭成這樣,定是知錯了”這些話。

梁景生被四時一哭也心軟了,四時平日裡要強,跟在自己身邊多年也沒見哭過幾回,此時見他哭這麼一出,頓時便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些過了。恰逢看客勸說,便順勢原諒四時了。

在半推關就下,梁景生又回到四時面前,咳嗽一聲。

“知錯了?”

四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