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瑤琪都看在眼裡,他是記得丁慕言對斷袖的事甚是排斥,所以丁慕言現在神色忽明忽暗倒是不出他意料,只是總不好叫他們這樣尷尬下去。
“我看丁生是害羞了,三思你若再問我都怕丁生要抱了娘子逃了。”
丁慕言是不是害羞哪裡逃得過樑景生的眼,現在丁慕言正是面色青白,非要說倒像是緊張或者害怕。但是這一點在場的人都沒有點破。
“正是我娘子。”丁慕言因為尷尬喉頭有些發緊,聲音也顯得有些生硬,“卿娘,這位便是梁三思,那位是三思的朋友琪公子。”
“梁公子熟得很,琪公子倒是我寡聞了,不過生得可真俊。”廖卿娘說起話來倒不像她的長相那樣溫婉,有些沒羞沒臊的感覺,一點不似丁慕言一般愛計較禮節。
“哎,卿娘你快別這樣說話啊。”丁慕言忙細聲說,又急急地向梁景生二人解釋道:“卿孃的孃家是行商的,所以對卿孃的言行沒有太過管束,只要她知道些道理便作罷了。今天確叫三思和琪公子見笑了。”
廖卿娘忙伸手撫著丁慕言的背,嬌憨地說:“你不是說梁公子與你相交甚篤嗎,哪裡會計較嘛。”
其實廖卿娘語氣落落大方,梁景生與瑤琪都沒覺得她無禮,反而覺得她可親。
丁慕言與廖卿孃的對話溫馨親密,梁景生心像被猛錘了下似的。而瑤琪好像料到梁景生會有什麼感覺,手悄悄地拍了他的腿,想叫梁景生放鬆些。
梁景生抓了瑤琪的手,心底苦笑,這大概就是兩個寒天雪地上行走的人互相取暖吧。
丁慕言與廖卿娘還在一邊輕聲交談,梁景生有些胸悶,瑤琪有些尷尬,兩人不約而同地將手邊的茶往嘴裡送,苦澀。
瑤琪吐著舌頭皺著眉毛,“四時這水燒太久了,不會是偷懶去了吧。”
梁景生又倒了杯茶,沒想到一朵槐花竟正正砸在杯中,濺出了些許茶。大夥一怔,梁景生哂笑一下,繼續將茶水往嘴裡送,一口飲盡。大概是混了花汁,泡了槐花的茶水似乎更苦了,全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美。
“風雅。”梁景生還給自己的行為作個評價。
瑤琪卻極不給面子的說:“嗤,髒不髒啊你就往肚子裡灌。”喝茶在瑤琪心裡跟喝酒一樣,都是用灌的。
“梁公子真是有意思。”廖卿娘掩嘴笑起來。
“三思倒是有些古人風致。”丁慕言與廖卿娘對話之後明顯放鬆不少。
“噗哈哈哈。”因為三人一齊說出自己的評價,卻又都大相徑庭,四人相視而笑,氣氛頓時明朗許多。
“咦,怎麼突然人變這麼多了。”
清脆地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卻是四時拿了燒開的水過來了。
四時快步過來,邊走邊道:“丁生也來了啊,可有些時候沒見人了。咦,這又是誰?”
梁景生給四時介紹了廖卿娘,然後四人圍坐而茶,其間談些趣事,雖各懷心思,倒也算得上盡興。
今日丁慕言帶了妻子廖卿娘來拜訪梁景生,卻是將老母親留在了渭陽城裡,所以梁景生也不好留人。
“哎呀,瞧你這記性,不是說有件好事要跟梁公子說嗎?”分別在即,廖卿娘忽然拉扯丁慕言一下說。
丁慕言一窒,緩緩勾了嘴角說:“是呢,虧得卿娘提醒。”
丁慕言面對梁景生,眼光飄忽。“我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總不能再靠賣幾幅畫過日子,所以……所以我與卿娘商量過後決定開班,教小孩畫畫。三思這裡恐怕……恐怕是不能再兼顧到了,還請三思見諒。”
嗑嗑拌拌地,丁慕言終於將話說完。其實他也不是真忘了這事,可每次想說的時候總是說不出口來。
梁景生像被人狠狠地拍了下,丁慕言的話聽起來就像極慢極慢地說出來,一個個字都打在他心上,砸得他生疼。梁景生在背後捏緊了手,狀似輕快地說:“這是自然的,況且我這邊已經能夠自己畫著玩了,留白實不必自責。”
“相公說得不錯,梁公子果然不會怪罪我們。”廖卿娘言畢又眯了眼笑,似乎她非常愛笑,不過總感覺有些促狹有些狡黠,不像丁慕言的笑那麼溫暖。
丁慕言沒有再說什麼,牽了廖卿娘拜別而去。不過人才往外走了兩步,便被梁景生喚住。
“留白,我們還是朋友吧。”
“自然。”丁慕言怔怔地道。
梁景生慢慢地笑起來,露出一點白牙。
“我這裡總是歡迎你……們的。”
丁慕言似乎被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