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梁景生想著剛才瑤琪被風吹得似乎都要晃盪起來的樣子。
“我這是為了姿態更美,倒是你真瘦了,我瞧著都覺得你憔悴了。”瑤琪捏了兩下樑景生的腰。
梁景生拔開他的手,“別鬧。”
梁景生越是不許瑤琪鬧,瑤琪便越喜歡鬧他。手才剛被梁景生拔開,接著整個身子偎過去。
“這許多日子沒見,三思可想我了。”
梁景生本想推開瑤琪,可觸手處只覺得瘦骨嶙峋,心裡不免想到瑤琪的境況,止住了準備推人的手。
瑤琪自是知道梁景生容易心軟,見他不推開自己,心下有了較量,越發的要鬧他。
“我就知道三思待我最好了,我好感動啊。”瑤琪抬了頭,向著梁景生的面作勢就要親上去,梁景生自然是不願意的,扭過頭去,入眼處一男一女,竟使他怔住,瑤琪沒料到梁景生會突然停住不動,急忙想改變方向,卻仍是親在了梁景生的下頜處。
瑤琪順著梁景生的目光看去,也不禁愣了一下,連忙離了梁景生坐得端正。
“留白……”梁景生呆坐著,訥訥地道。
☆、若有思
丁慕言經過好長時候的不屈不撓,加上廖卿孃的非君不嫁,終於使得廖家妥協。因為丁慕言決定定居渭陽城,所以丁廖兩家的婚事只能儘快的辦了,這事一直讓丁慕言耿耿於懷,他總覺得沒有宴請梁景生是一種遺憾。所以丁慕言帶了母親以及妻子廖卿娘回到渭陽城安頓好後,第一件事便是帶了廖卿娘來拜會梁景生。
本來丁慕言正在跟廖卿娘說著自己與梁景生的相識過程,沒想到兩人才剛邁進閱春廬後院竟看到了這麼曖昧的一幕,都驚得停了腳步。丁慕言無來由地像被撞了胸口一般悶痛。
“留白……”
梁景生彷彿呢喃一樣的聲音雖低,但在寂靜的時候分外清晰,但是沒有打破壓抑的靜,因為丁慕言並沒有應答,好似梁景生只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梁景生與丁慕言隔著空氣對望,只是目光都有些呆滯。瑤琪率先受不住,輕咳一聲。
“沒些日子沒見,丁生安好?”裝熟瑤琪自是拿手。
瑤琪剛才說話的聲音特地比平時高些,確實將梁景生和丁慕言驚醒。
“留白別來無恙?”梁景生恢復往常的狀態,輕快地說。
丁慕言生性比較嚴謹,沒有能像梁景生和瑤琪二人一樣轉變得這麼快,微偏過頭後僵硬地說:“一切都好,偏勞二位掛心了。”
瑤琪見丁慕言行止緊張,以為肯定是方才他與梁景生的一幕給嚇著丁慕言了,故心虛地覷了梁景生一眼,卻見他神色如常,倒比他自己還像個旁觀的,教他有些愕然。
其實如果丁慕言早個十天八天過來,梁景生肯定做不到這麼坦然接受,只是現在他對丁慕言的思念已經強烈過佔有,只要像現在這樣能夠親眼再見到丁慕言,與之交談,梁景生已經覺得像雲銷雨霽一樣舒爽。而不巧被丁慕言撞見這樣的一幕,梁景生已經顧不上憂心了,他現在只想與丁慕言好好地談談,好好地感受他活生生地在面前,不是夢裡不是腦中。
“還愣著幹嘛,過來坐吧。”梁景生站起來,拂了另外兩張椅子上剛落不久的槐花,“剛巧讓四時去燒開水,一會正好能夠用些新茶給你們接風洗塵。”
梁景生淺笑著望丁慕言身邊的人說:“這一定就是留白口裡念著心裡想著的那位姑娘了,現在是不是該叫嫂子了?”說完梁景生還對丁慕言擠眉弄眼,狀甚輕佻,不過他目光清澈無一絲下流,倒也不叫人生厭。
瑤琪聽到這裡不禁心驚,他沒出現不過數月,這天怎麼就翻過來了。他又偷覷了梁景生幾眼,雖然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但心裡卻還是擔了一份心。
而丁慕言心底還在計較剛才梁景生與瑤琪的事,他沒想到梁景生與瑤琪竟然是那種關係,那麼說來梁景生便是好男色的了。丁慕言心下更駭,臉色泛起些許青色,手心都冒了薄汗。丁慕言原以為他那次的想法很齷齪,不曾想梁景生竟然本就有龍陽之癖,丁慕言心裡是既是厭惡又有些激盪。細觀梁景生,竟然顏色如常,不見一點尷尬,丁慕言不禁又有些佩服卻又難免厭惡。
總之,現在丁慕言的心裡矛盾得很,聽到梁景生的話後,遲遲沒有回答。
廖卿娘見丁慕言發起呆來,心下覺異,她是知道丁慕言書生脾氣,頗重禮數的,怎麼特地過來拜訪人自己卻發呆起來?廖卿娘用手肘輕碰了下丁慕言,終於看到他神色漸漸恢復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