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差錯,可就屍骨無存。屍骨無存倒也不打緊,死了卻也乾淨,關鍵是如何向首領李冶交代!
就連李煜,臉色也微微有些改變,畢竟,這荒郊野嶺,竟然也是臥虎藏龍之地!一個酒館裡喝酒鬧事的人,都出手不留人命,此地危險,可見一斑。
李重光右手不著痕跡的移到桌下,輕輕運氣,以防不測。
這劍拔弩張之時,那灰衣人竟又開口狂笑道,“你們一個個緊張個什麼?我又不是那什麼武林正派,被看見殺人就要滅口。你們幾個好好□便罷,我傷口痛得要死,不和你們玩了。”
這一席話端的教人難受,又是諷刺了那些武林中所謂的清白高人,又是明示他們品位低下吃喝屎尿!最離奇的是,他竟然大言不慚的承認自己傷口痛,要離開休息。
不過話說回來,這灰衣人倒也沒有要再次開戰的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眼下並非在自己的國土之內,南唐的皇帝也就任那人去了。
之後眾人面對著一屋子血骨,自然也都沒了吃飯的心情,留下些銀子,各自散開休息去了。
李重光拉著滿臉沉思的少年進了屋子,兩眼彎的像新月:“今晚我們就一起住這裡,可好?”
無殤正要點頭,卻猛然反應過來,“一個屋子?一張……這麼小的床?你是皇帝,不要這樣小氣好不好?”
“朕並非吝嗇,而是惜才啊。你看,這客棧一共有四間客房,朕的侍衛也是人,也會疲勞,朕總也得讓他們休息休息吧?”皇帝一番話合情合理,直堵得少年什麼也說不出來。
“還是愛妃明事理,一點就通。今日也顛簸了整整一天,你早些休息吧。”李煜看著少年躺下,輕輕的撫過少年一頭墨髮,這才起身向門外走去,“朕還有些事情要與侍衛交代,你先行就寢,不必顧慮。”
有什麼可交代的,不就是你那權傾四野的野心麼?少年撅著嘴,暗暗嘖了一聲,豎起耳朵等著那人走遠。
李煜卻並不走開,在門外幾步處招來侍衛,說些無關痛癢,打聽地形之類的話語。少年無趣的聽著,卻覺得頭越來越重,爾後終於沒忍住,睡了過去。
少年體內有抗藥性,但對於迷藥之類的卻並無大幫助。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月亮已經高高的掛在梢頭了。
四周極靜,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無殤半撐著身子坐起來,先是惱自己被李煜擺了一道,接著又奇怪為什麼藥量沒有下足。
在確認附近沒有生人氣息後,少年輕輕從床上下來,穿衣系鞋,毫無聲息,準備起身來自木窗躍出。
站在地面的瞬間,少年腳下有什麼東西絆了他一下。
無殤彎下腰,看見床腳有一個不算小的布包裹,隱隱的還有一股子血水的味道。少年大驚,下意識的回身抽劍,竟然還真的拿到了自己脫手已久的龍吟寶劍。
來不及多想,無殤轉身推開窗子,讓月光照亮屋內的情況,爾後用劍尖挑開包袱。看見其中內容的時候,他突然忍不住的劇烈乾嘔起來,彷彿想要將自己的心也一併嘔出罷了。
包袱裡所裝的,正是攸雲師姐那蒼白的頭顱,和大師兄死不瞑目的雙眼,上面,還混雜著血水,凍成了冰碴子。
這情景,就像是那一日,從大遼逃出來的那一日,一摸一樣。
落無殤腦袋空白了許久,他原地坐在地上,四肢也用不上力氣。而師姐的頭顱突然自己滴溜溜的轉個個兒,對著他竟然開了口,“替我報仇,無殤……你怎麼可以如此幸福,而我在地獄裡苦苦等你報仇……大仇未報,我就無法投胎……無殤……”
那蒼白的雙唇每說幾個字,便咳出些血來,到最後,倒成了紅豔豔的顏色,在白色的月光下,格外滲人。
少年搖著頭,狠命咬住下唇,難過但更是驚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告慰師姐和師兄的死靈。
師姐的頭顱一點點的在地上蹭過來,快要捱到無殤的時候,他終於站起身來,慢慢的向窗邊退去。這個時候,身後卻又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拿手冰涼,毫無人氣,少年心知不好,卻無奈還是僵硬的回頭去看。
是師父落九重。
也是祖父落九重。
落九重白衣上盡是鮮血,一雙手皮肉開展,腳筋盡斷,嘴角也掛著血絲。他的眼珠毫無光彩的盯著無殤的臉,卻不帶一點表情,他說,“無殤,幫我找圖。那人殺了我,幫我報仇。”
“那人?那人是誰?誰殺了你?”少年急匆匆的追問,卻又立刻被身旁的歌聲吸引了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