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潛龍,二哥都死了,他根本就是無辜的,我們做了這樣的事,已算是狠狠報復過了。”謝潛魚默然片刻,金眸中倏忽有了點點淚光。
他迅速地背轉了身,壓低嗓子說道,“還有這麼多跟著你我兄弟作亂的將士們,他們也是無辜的。我們不能再害他們了。我這就出去請降,或許他們能看在大家都流著謝家人血脈的份上,饒你我兄弟一命。謝玄衣是我殺的……至少,能饒你一命。”
謝潛龍一聽謝潛魚便要這般去自投羅網,立即大叫了起來,“不許去!我不許你去!”
他瘋狂地拉扯住謝潛魚的袍鎧,淚流滿面。
“哥,我知錯了,我們不叛國也不降,你別丟下我!”
謝潛龍泣不成聲地拽住謝潛魚,進而摟住他的脖子,兩人緊緊地擁吻在了一起。
大帳外的冷風正勁,嘯然作響。
謝潛魚一直等到謝潛龍放開自己,這才猛地推開了對方,將他交給了自己的副將。
“對不起,潛龍,這一次是我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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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衣是聖母……其實也不全然是。= =。
他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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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攻記(三十四 NP帝受)
一股灼灼的真氣走遍了自己的四肢百骸,胸腑之間不適的痛楚也在慢慢減輕。
謝玄衣長長地舒了口氣,心中暗自欣喜,衛行雲內力深厚,如今自己受了他傾力相救,修羅教施在自己身上的剋制手法自然破解無疑,而且自己的功力也會由此更為精深。
抵在自己背上的手掌已經移開,謝玄衣料到衛行雲此舉必然損耗巨大。
他轉過了頭,眼中不僅閃出一絲驚愕。
“啊,衛大當家,你這是……”
眼前的衛行雲滿頭青絲盡雪,正抱著衛行風的屍骨靠在床頭,目光黯淡地望著自己。
衛行雲冷冷一笑,聲音低微地對謝玄衣說道,“謝玄衣,我怎會讓你如願?陪著行風的人,有我一個便夠!哈哈……哈哈,你滾吧,鷹揚之主,天下都是你的,可是我的弟弟永遠不會再屬於你!”
說著話,已是滿頭白髮的衛行雲摟緊了衛行風披著紅衣的屍骨,他轉過臉,又是一副溫柔而深情的模樣。
他輕撫著衛行風陰森的骷髏頭,柔聲說道,“弟弟,咱們讓他走吧,有哥在這裡陪你就好了,哥永遠不會棄你不顧。”
“唉……”謝玄衣輕嘆了一聲,拾起之前被扔在地上的衣物披上了身。
不錯,自己是鷹揚之主,比起兒女情長,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衛大當家,謝某告辭。”
謝玄衣繫緊衣帶,拱手一揖,目光留戀在衛行風的屍骨上片刻,昂然轉了身。
此時的謝玄衣體內內傷初愈,雖然身體仍有些虛弱,不過能自如運轉內力的他在這擎天寨中卻是如出入無人之境。
山頂冷風獵獵,吹動了謝玄衣身上寬大的灰色衣袍,他負手立在山巔,髮鬢飛揚,眉宇深鎖。
眼前山川茫茫,天地渺渺,更讓人深覺寂寥無垠。
然而這些許的孤獨與脆弱在謝玄衣的心中轉瞬即逝,他斂起憂鬱的目光,神色堅毅地眺望向了遠方。
人與天地相較,何其渺小,然而盡其能,發其意,撼天動地,未嘗不可!
謝玄衣微微一笑,撕下一縷衣襟將自己散在風中的長髮隨手挽了起來,飄然下了山。
然而謝玄衣不久之後便聽到了叛軍在阿難江一敗塗地的訊息,也聽到了國都之中,謝蒼穹正在為自己舉行七七四十九日的國葬。
念及謝潛魚與自己之間的種種,謝玄衣微微嘆了口氣,飲盡了杯中酒水,而想到三弟正在為自己舉行的盛大國葬,謝玄衣卻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他下山之後,已經知道自己的死訊傳遍了全國,不過由於他這幾年來一直深居宮中,少有直接參與國政,不管百官也罷,百姓也好,或許早就不寄望他這個皇帝了,現在,正是謝蒼穹一舉上位的好時機。
而他現在連身上這件衣服都是從衛行雲那裡拿的,除此之外,更無長物,勿論能證明自己身份的令牌,若無信物,自己冒然出現,也不知會不會引起別有用心的人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