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的鸚鵡說了這一句。牡丹在寒冬裡早就凋落尋不到影,心神一蕩又想起了送他木蓮的那個人。
寧婉兒得知姜醴回家後,有一次前來拜訪,正巧姜醴在院子裡餵魚,饅頭碎成渣扔進池子裡,惹得一群群好吃的錦鯉哄搶而上,喂得正開心,背後忽的有個溫婉的女聲響起,
“醴哥哥。。。”
神色不變,連頭都沒有轉過來,姜醴喚了一聲,“婉兒。”
寧婉兒有些羞赧地揪起了衣袖,聲如蚊吶,“前。。。前段時間你不在,我也常來照顧伯母,醴哥哥。。。你。。。你還好嗎。。。”
姜醴輕笑,“我很好,家母身體日漸好轉,勞你費心了。”魚食復又投進池子裡,漾開淡然生疏的笑容。
終年不見雪的錦官城,在這一年竟然破天荒的飄起了小雪。
姜醴剛要出門買煎藥用的藥材,天空中突然灑下細小的白點,姜醴抬頭望,雪花膽怯地、輕柔地緩緩落下,伸出手接住一片,是令人驚喜的六瓣雪花,像是被工匠仔細地雕刻出來的,小家碧玉般的美麗。
想起愣頭青前幾日的書信,說江南下了場大雪,直埋到人腳脖子處。
姜醴突地笑出了聲,惹得專心餵馬的祥和回頭看。沈執,成都也下雪了,可它不像江南不融的雪,落地就化了,等來年遲墨的柳枝抽了新芽,母親身體好轉後,我就回來找你,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相思
又是一年春到來,天氣逐漸回了暖,喜鵲在枝頭歡悅鳴啼,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都不禁讓人心生愉悅。
在吃過藥調理之後,薑母的身體好多了,都城的名醫抓破了腦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病,翻遍了醫典醫書醫經,奇異的藥香無時無刻不瀰漫在姜府中。薑母現在終於能夠下床了,可視力卻一天不如一天,大夫搖搖頭,滿懷愧疚地告訴姜懷弈自己已盡全力,姜父愣了好半晌,下唇都要咬出血,終還是點頭致謝,只是愈發頻繁地去陪伴愛妻了。
“阿醴,”薑母面帶微笑,慢吞吞地挪動著步子。
今天趁著陽光尚好,姜醴扶著母親來到院子裡散步。花還沒開,樹椏上點了新苞,嬌嫩地立在椏頭,不知晚春百花齊放鬥豔爭輝時,這裡該是多麼豔絕驚人。
“江南的春天,也是這般模樣嗎?”
姜醴沉思片刻,點頭笑道,“應該說各有千秋吧,我是認為比這還要美。”
“這樣啊。。。”薑母溫柔地笑,語氣有些悵惘,“希望今後,我也能有機會看到啊。。。”
姜醴心中酸澀,大夫說母親最多能保持三月視力,便再也看不見東西了,眼下她的身體狀況又不允許她出行,母親,怕是再見不到江南的□幾許了。
“嗯,”姜醴柔聲安慰她,“會有機會的。”
薑母望向遠方未開花的桃樹,枝頭上還是孤零零的,她眯縫著眼努力看,最終還是苦笑著低下頭,“阿醴啊,再過段時間,你就回去吧。”
“嗯?”呆了一呆,“娘你身體還沒痊癒,我等著你身體好的時候再走也不遲。”
薑母搖搖頭,“去吧,我有你爹照顧,你不用擔心我。”
頓了頓,“這段時間你爹都要寵我寵上天了,不趁著他對我言聽計從的時候好好欺負他怎麼行?”眼邊細小的皺紋微微漾開,狡黠的神情和姜醴如出一轍。
“我乳名沏霜,沒過門前你爹總愛叫我霜兒,後來嫁到了姜家,一口一口夫人叫得我難受的很,給他說了千百遍他也不改,現在他可終於改口叫我霜兒了。”姜夫人柳眉彎彎,笑意盈盈像個正值青春的豆蔻少女。
姜醴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喚了一聲,“娘。。。”
姜夫人看了看他,捉住他的手往前邁著步子,“醴兒,我沒事的,之前三十多年我過得很開心,現在有了你爹亦是,就算老天要收回我一雙眼睛,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冥冥中自有定數,我再抗拒也是要面對,還不如欣然接受,雖看不見春天,可我心中仍是春意盎然。”
姜夫人一番話說得澄澈,不復清明的眼眸裡彷彿含了光。
“醴兒,你長大了,我們不會強求你幹什麼,遲墨那裡要是有你心念的人,那你就去吧。”
姜醴一驚,身形不由得滯了滯。
“但你是姜家獨子,兒女情長也好,濃情蜜意也罷,終還是要回來挑這個擔子。”姜夫人意味深長地道,“輕重緩急,你還是得好好掂量。”面前的女人雖容顏漸老,可依然風姿卓越,姜懷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