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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柴扉緊閉,卻隱隱有清淺腳步之聲,顯然這納錦姑娘還在氣頭上,壓根不想見秦佩這般的“欽差”。

秦佩早已料到以這納錦的心性脾氣,今日怕是不得善了,倒也不惱,對身後跟著的雍王府宦官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好整以暇地四處張望。

此處雖不如東市西市,永興長樂坊那般行人如織、富足喧鬧,卻也自有一番遺世獨立的野趣。那小小宅院外遍植桑麻,又有雞舍牛欄,看來這納錦是打定主意要在這自給自足,孤獨終老了。

“大人,已辦妥了。”那宦官笑意諂媚地湊過來。

秦佩微微點頭,袍袖一揚,隨扈的十數名侍從便從那宅院四面堆起桑薪青蒿,又用火摺子點燃,霎時那小小宅院被滾滾黑煙籠罩,縱使秦佩騎在馬上,又離了數十步之遠,也被燻得雙眼通紅,咳嗽連連。

“大人……”同來的是軒轅晉身邊的另一個宦官懷志,雖不如懷思那般得寵,卻也是個說得上話的人物。

秦佩拉緊韁繩,向後退了幾步,依舊冷眼等著。

見他不應,懷志終有些急了,焦躁道:“奴婢雖是粗鄙下人,可也聽過些傳奇中的典故。大人莫不是想效仿那猛張飛逼出諸葛孔明不成?可這納錦姑娘可是王爺心尖上的人,又素來倔強最恨他人要挾,若是大人弄巧成拙,這納錦姑娘有個長短,咱家這條賤命可萬賠不起啊!”

說到後來,他禁不住悲悲切切起來,秦佩冷眼看了他一眼,狀若無意道,“納錦姑娘討厭被人脅迫,這說法又是從何而來”

懷志還未答話,另個王府的奴僕插話道:”整個王府誰不知道,當時李嬤嬤奉貴妃之命前去……”

他還未說完,面上卻已受了懷志一耳光。

“王爺內宅的事情,哪裡輪得到你這般的賤胚來胡言亂語?”懷志惡狠狠地瞪過去,又對秦佩諂媚笑道,“秦大人,這納錦姑娘可……”

秦佩不耐地打斷他,“放心,一炷香之內,她必會出來。”

懷志亦曾聽聞過不少關於這納錦不戀慕富貴,不畏懼強權,以至於拋下王府的花團錦簇來此隱居的事蹟,對秦佩更是不以為然。心道那納錦姑娘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不願低頭做個侍妾,最終甚至狠得下心撇開王爺不告而別,這樣的烈性女子,哪裡是簡簡單單煙熏火燎就能逼出來的?

秦佩卻在一邊撩起袍袖,默不作聲地盯著袖口發呆,直到他那蘇繡的袖口漸漸發黃,他才露出一絲淺笑,道:“差不多了。”

懷志正自迷惑不解,卻見房門大開,一美貌女子柳眉倒豎,一手叉腰一手怒指秦佩:“還不讓你的人把火滅了!”

秦佩一邊讓人照辦,一邊淡淡道,“她視繡藝過於性命,如何捨得讓上好的繅絲被煙燻黃?”

第44章 第六章:不同桃李混芳塵

“你便是納錦?”她氣勢洶洶,秦佩卻不以為意,雙手攏在袖中,閒閒問道。

納錦一見是他,更是忿忿:“是你!”

除去今日,秦佩與這納錦只見過兩次,一次是在江南繡莊,她與軒轅晉初見之時,他在一旁看熱鬧;還有一次便是林貴妃壽宴,軒轅晉在那邊花團錦簇,展盡少年風流,納錦看著鶯鶯燕燕醋海生波時,他卻被奉為上賓,坐在太子身旁,依舊看著熱鬧。

故而若說納錦對他存著半分好感,秦佩自己卻也是不信的。

秦佩點頭:“見過納錦姑娘,下官此番雖是奉王爺之命而來,卻不是來當說客的。”

納錦自顧自回身,將屋內已被燻得奄奄一息的桑蠶一篩一篩地搬出來。

懷志看著不斷蠕動的蠶蟲,打了個哆嗦,往後退了一步。

秦佩不動聲色地斜睥他一眼,端詳那桑蠶許久,頗有幾分不確定,“瞧這品相,莫不是天蠶?”

納錦瞥他眼,不情願道:“想不到你一個酸腐官老爺盡也有些眼裡,莫不是信口胡謅吧?”

秦佩心下鬆了口氣,面上卻是光風霽月,“在下歷來奉行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早年于衡陽遊學之時,更曾親事農桑之事。不過這天蠶乃是稀奇之物,在下只是聽過些典故,真正得見,今日方是首次。”

納錦已有七八分信了,面色也緩和下來,淡淡道,“若是軒轅晉讓你來當說客那就免了,你徑自回話說你未尋著人便是;而若是什麼貴妃嬤嬤公公來勸你讓我做什麼侍妾,你大可立時回去,便說我納錦已然曝屍荒野,也省的他們惦念!”

秦佩勾起嘴角:“所以若是三媒六聘許你個正妃之位你便應了?想不到